葛太太十分平靜地看著楊茉,“我知道我的病沒有好,這兩天老爺問起來,我都說好多了,只是為了讓他們不要太擔心,”說著微微一頓,“老爺想要留在京中,您大約也聽到了,現在政局不穩,兩位閣老也是政見不合,我開始想要老爺跟著我離開京城,過些舒坦、自在的日子,經過一次生死,我也看開了,男人有男人的抱負,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理想,我不應該為了自己就強迫老爺。現在我只想一家人歡歡喜喜地在一起,可是如果老爺知道我的情形不好,定會將我送回族裡讓族人照應,請大小姐一定要幫忙不要揭破我的謊話。”

在葛太太期盼的目光下楊茉不知道該怎麼拒絕,葛老爺通常不會直接向她問起,她只能保證葛老爺沒有詢問的情形下,她不會主動提起。

楊茉看向葛太太的肚子,她期望能想出一個方法將葛太太的病治好,讓兩個孩子不要失去母親。

現在除了抽出囊液,她還沒有想出另外一種可行的法子。

楊茉從葛太太屋子裡出來。葛家小姐迎面跑過來,歡歡喜喜地拿著一隻牡丹花,遞給楊茉。“楊姐姐,這個送給你。”

楊茉伸出手來,葛家小姐卻沒有將花送上來,而是看著楊茉的頭頂。

這是要給她戴吧,楊茉蹲下神。葛家小姐輕輕地將花插上去。

葛家小姐露出歡喜的笑容。

楊茉一路回到保合堂,白老先生和濟子篆診治完手上的病人,一起到後院詢問葛太太的情況。

楊茉道:“囊腫比前日長了不少。”

濟子篆道:“能不能再抽出來。”

楊茉搖搖頭,“之前抽出來的是裡面多年積留的液體,現在又大起來,我怕裡面現在是積血。”這樣的囊腫就像一個隨時會爆炸的炸彈。好的時候可以完全沒有症狀,萬一發生扭轉或者破裂就會危及生命。

“難道沒有更好的方法?”濟子篆低聲道。

楊茉搖搖頭,“不是沒有。而是我不會治。”

楊大小姐從來沒有說過這樣的話,在濟子篆心裡,楊大小姐的醫術已經是他們難以企及。

濟子篆不禁問,“到底是什麼法子?”

在現代巨大的卵巢囊腫是一定要外科手術摘除的,但是古代沒有開腹的條件。楊茉從心裡已經自動排除了這個法子,現在濟子篆問起來。楊茉道:“我想,也只能開腹將囊腫取出來,才能完全治癒。”

白老先生睜大了眼睛,“楊大小姐說的是……是……”怎麼才能開腹將囊腫取出,“這樣能治病?病患不會有問題?”這是他無論如何也不能想象的。

白老先生搖頭,“楊大小姐這個法子不行,”他能肯定不行,年輕的時候他跟著師父去給傷病治病,很多人因為腹部傷口而死,腹部開啟,裡面的東西都會出來,人哪裡能活,楊大小姐年紀小沒見過那樣的場面,不過是想想而已,“行不通,行不通。”

濟子篆卻仔細思量起來,“或許真的能行。”

白老先生一臉的鄭重,“大小姐和濟先生趁早放下這個心思,這樣的法子從古到今聞所未聞,”說著頓了頓,“等葛太太稍好一些,我會給葛太太開治症瘕的單方。”

楊茉看向白老先生。

之前不管她說怎麼治病,白老先生都會支援,這次白老先生卻義正言辭地阻止她,可見她這個想法有多麼的不切合實際。

她不是外科醫生,怎麼能做外科手術,在醫學院對著的是模型練習,實習的時候也不可能做主刀醫生,運氣好了不過是負責清洗和事後縫合,畢竟她沒有想將來做個外科醫生。

白老先生否決是有道理的。

相反的濟子篆先生本就是外科郎中,對於她說的話,驚訝中帶著期盼,“楊大小姐,如果真的出現需要開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