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堂裡面。

楊茉扶著閆老夫人坐下,現在是非常時期就不能像平常一樣說話,楊茉看向屋子裡交頭接耳的大人們,揚聲道:“各位大人請出去吧,閆閣老的情況尚未穩定,大人們在這裡只會讓閆閣老病的嚴重,我們的救治就白費了。”

屋子裡瞬間安靜下來。

楊茉抬起眼睛,“大人們若是真的關切閆閣老,就請等到閆閣老請各位大人來見面。”

眾人將目光落在楊茉的臉上,這就是楊氏吧,一個女子怎麼能用這麼大的聲音說話。

見到這麼多的男子,女眷們都會立即迴避,楊氏卻迎上來說這樣聽起來有點“無禮”的話。

“江掌櫃,”楊茉接著道,“送各位大人出去。”

江掌櫃帶著人請大家出去,不知是哪位官員先挪動了腳步,接著大家都陸續走出保合堂,站在了雪地裡,眾人互相張望,保合堂外面還站著不少病患的家人。

大家互相看看曬然一笑。

這女子可算是有些魄力,“列位,既然楊氏這樣說,我們大家就在外面等吧。”這不是什麼規矩,閆閣老不屈叛黨又活了下來,讓所有人心裡都升起了些許感概,為人就該這般,行得正走得直,最終會讓人心甘情願地敬服。

現在大家就該在這裡等著閆閣老的好訊息,

不過漸漸話題有些改變。

“閆閣老抬過來的時候都已經沒氣息了,是楊氏治好的。”

不知是誰先說的這句話。

人群裡的常亦寧看向保合堂的牌匾。

“這楊氏可真厲害,一個女子竟能做男子做不到的事。”

“女子要比男子更不容易,普天之下,沒出過幾個女醫。”

“楊氏也是個執著的人,退掉了婚事重開保合堂,京裡亂成一團,只有保合堂還開門行醫,真是不簡單,說句不好聽的話,若是大周朝的官員都如此,何至於讓馮黨作亂。”

常亦寧看向周圍,到處都是人影,每當大家提起楊茉蘭,所有人都在傾聽,臉上露出欣慰的神情,那種欣慰是信任更是難掩的希望。是啊,楊茉蘭可真是厲害,她能做到人所不能及的,和閆閣老又有什麼兩樣,所以她說的話諸位大人才肯聽,大家才願意從屋子裡走出來站在雪地裡。

相反的,他還不知道會如何,苟活保住了性命,將來卻不免被人猜忌,他沒有了前程,沒有了……

他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

……

喬月嬋在屋子裡瑟瑟發抖。

&nb

sp;外面傳來母親哭喊的聲音,“是誰說

的老爺死了?誰說的?”

管事媽媽嘴唇發紫,渾身顫抖,“是……是管事親眼看到的,老爺才出了府門就被人……被人發現了。”

喬夫人幾天沒有睡覺,眼眶一片烏青,兩腮深深地塌下去,沒有了鼻子,就露出兩個圓圓的孔洞,看起來就像才從土裡爬出來一樣,比鬼還要可怕。

尤其是現在,眼睛烏黑,陰惻惻地追問,“生要見人,死要見屍,管事沒看到老爺的屍身就敢這樣說,”喊到這裡聲音嘶啞,“去,快去出去找老爺。”

管事媽媽被嚇得腿腳發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夫人,管事看見了,看見了。”

“看見什麼?我問你看見了什麼?”

管事媽媽不想說,可是被逼到現在她又不得不說,“看見了老爺的頭被砍下來帶走了,屍身……屍身還在門前。”

管事的看見了卻不敢去收屍,沒有頭的人倒下來的時候還會跺腳,好像在說,我疼啊,我疼啊。

血噴的老高,離那麼遠都濺在人臉上,就像下了一場雨,是血雨。

喬月嬋聽得這話,驚懼地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