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眼珠子連著血絲和韌帶掛在距離眼眶五公分處,他被爺爺倒扛在肩膀上,從睡帳經過之時正好用那隻掉在空中的眼球看牢自己,空空的下半截垂在爺爺的後背上,傻子也知道那裡面是空的。

潘文超嚇得大辮子翹得後腦勺生疼,被爺爺扛在肩膀上的那人正是同窗好友瞿暢啊!

很顯然,瞿暢已經死了。是爺爺殺了他嗎?。。。。。。為什麼要殺他,爺爺為什麼要這麼殘忍的殺死他啊!

“天啦!可這個爺爺還是原來的爺爺嗎?”只見他將還剩下上半截屍體的瞿暢放了下來,將鬍子拉碴的皺皮老嘴對準瞿暢的嘴猛吸氣、猛吸氣,只轉眼功夫血肉之軀便只剩下一具乾乾癟癟的屍體了。

潘文超躲在睡帳後嚇得張嘴失措,大氣兒不敢出,眼淚珠子順著雙頰吧嗒吧嗒的往下掉線。

心裡酸澀得要想吐。“瞿兄,你死得太慘了!”潘文超始終未曾看見爺爺的正面,他多麼希望這個殺人採陽的妖魔一般的怪老頭不是他親愛的爺爺呀。

“他若不是爺爺,那爺爺如今又在那裡?”潘文超閉上眼睛不敢想像。

文超剛剛閉上眼睛,就聽“砰!砰!砰!”耳邊傳來連聲巨響,迫他重又睜眼來瞧。

潘文超被震得心尖尖發顫,猛睜眼,就是再做幾個世紀的噩夢他也想不到啊!本來是爺爺的那個怪老頭已經變成一個通身黑色,黑頭黑麵的黑色怪物,此時!他正手舉黑連錘將瞿暢的屍體一錘一錘的錘得稀巴爛。

潘文超的恐懼變成了憤怒,這是一個黑煞魔怪,他確信了,這個魔鬼已經不是爺爺!

潘文超銀牙緊咬,拳頭緊握恨不得衝出去捉住“黑煞魔怪”問個明白,他把爺爺怎麼了?是什麼原因讓他使出要這麼殘忍的方式殺死瞿暢啊?

局勢哪裡等他有衝出來的機會,只見“黑煞魔怪”錘爛屍體之後,便將一塊波斯國進口的紅花壁毯罩在了瞿超稀巴爛的屍水裡,電光石火之間,那連血帶肉的屍體便滴狀不剩,全都被壁毯稀釋吃得精光,一塊人肉做成的壁毯轉眼之間眩豔異常,除了味道怪異誰會想到壁毯裡會藏著人屍啊。

他可能是想將壁毯掛在睡帳後面,潘文超見他正往這邊走來。

“這可如何是好?”躲已不及,迎更不可能,潘文超剛才那點要衝出去的勁兒一絲也提不起來。

別說潘允端嚇住了文超,就是被文超喚成的黑煞魔怪突然看見躲在睡帳後面的他也是嚇了一跳。

人嚇人嚇死人,那是心理作用。有時人嚇鬼、仰或是鬼嚇人、誰嚇倒誰就難說了,黑煞魔怪忙活了這麼久,那裡想到會有人暗中躲在這間陰森森的臥室裡看他,更想不到的是此人竟是他懼怕之人。

潘允端伸出黑爪就要去捉,心想道:“又增多了一個陽剛散魄說不定能夠降服他了!”

“你這個魔鬼!拿開你殘暴殺人的魔爪。”潘文超一聲狂叫,沒頭沒臉亂掌向他揮去,心知自己陽不能武陰不勝道肯定打他不過,雙手一陣亂舞之後就要搶路而逃。

那“黑煞魔怪”似乎不敢用手去接潘文超胡亂掃來的掌風,只得放他逃去。

潘文超跑走之後,偶有聽見耳邊傳來那魔鬼吃痛的呼聲,但他沒有功夫和膽量回頭來看,只翹著辮子飛一般的逃出了和煦堂。

這時,潘文超奔跑在豫園黝黑森冷的莊園裡,寒風吹過,只感覺臉面和肌膚上細細的絨毛猶如刷漿一般、來回撫摸皮囊和毛孔,之前清幽的豫園曾賦予他多少個良辰美景的夜晚啊!可是,如今確令人感覺墜入黑暗深深的恐懼、仿似跌入無底的深淵。

潘文超好想歇斯底里的狂呼和猴叫,一夜之間,豫園的丫鬟下人、家丁僕人怎麼全都不見了似的,四周靜得使人發狂。

他沒有回到自己的寓所,下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