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沒個實踐,到底還是難以融會貫通。

黃文淵行醫多年,此刻講解起來自然而然就會附上許多例項,其實當年甘爺爺也是這般講解給甘悅的,不過到底那時候還小,聽到是都聽進去了,但是基礎到底還是不夠。此刻基礎打得牢牢的再來聽這個,倒是讓甘悅另有一番明悟了。

但是感覺還是爺爺講的更好呢,甘悅暗暗想到。

上面的黃文淵自從甘悅開始講課後就一直分了兩三分心神關注著甘悅的表現,甘悅剛剛覺得爺爺比這個老師講的更好,臉上的表情自然而然就帶了一點出來。她畢竟才十五歲,又被楊晏和家人嬌慣得厲害,很多時候想到什麼,臉上就會帶出來。

黃文淵眼角的餘光正好瞄到,不過他可不知道甘悅正拿他和自己爺爺比較,他還以為甘悅覺得自己不如魯行針這老頭呢。

黃文淵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魯行針,當即硬邦邦指著甘悅道:“那個穿黃色衣服的女同學,對,就是你,我看你對我的講課好像很不屑一顧的樣子,那我就問問你,我們中醫常說六經辯證需與八綱辨證相結合,那麼陽經之病和陰經之病各有什麼特點?”

黃文淵問的也不算太超過,六經和八綱的辯證關係就在這後面幾節,甘悅他們班勤奮的學生也有預習到這裡的。只不過黃文淵用那樣的口氣來,只要不聾的都知道黃文淵是有意為難甘悅。

甘悅身邊的兩個舍友飛快地往後翻書,希望給甘悅一點小提示,甘悅朝兩人暗暗搖了搖手指,朗聲道:“陽經之病,多發於六腑,因腑為陽,氣血充盈,抗邪有力,故以各種熱象為特點;陰經之病,多發於五臟,因髒為陰,氣血虛寒,抗邪無力,故以各種寒象為特點。”

“那又有什麼具體表現?”怎麼著也是魯老頭的徒弟,再不學無術,肚子裡也總該有點貨。

“凡身輕、氣喘、口鼻氣熱、目睛了了,不能睡眠;或熱極朦朧,視物不清;或目赤多眵;或身熱面赤唇紅;或煩渴而小便紅黃,則皆為陽證的反映。若身重,口鼻氣冷,目不了了,但欲臥寐,面色不紅,四肢厥冷,爪甲色青,吐利而小便色白,則皆為陰證的反映。”甘悅依舊回答得清晰明瞭,這些東西,爺爺跟爸爸不知道抽背檢查了多少回,楊晏常開玩笑說估計就是夜裡甘悅做夢的時候問話她都能閉著眼睛回答出來。

☆、第59章 CH。58

如果說黃文淵第一個問題還能算是小小為難甘悅這個“不聽講”的學生,那麼第二個問題就帶著明顯的針對意味了。下面坐的又都不是啥子,學生們看向黃文淵的眼中都帶了幾分好奇,甚至還有人帶上了幾分審視的意味。

甘悅是他們中西醫七年一班最小的學生,雖然開學才不到一個月,但是小姑娘笑起來甜甜的,平時說話還帶著幾分吳儂軟語的嬌俏,又因為年紀小,班上不管男女同學都挺照顧甘悅的。

尤其同宿舍的孫佳思,孫佳思打小就想有個妹妹,只可惜家裡叔叔姑姑阿姨舅舅家一溜兒生的全都是小子,可把孫佳思急的。一進宿舍看到甘悅,跟天下掉下來個妹妹似的,幾乎兩人認識第二天,孫佳思就處處護著甘悅了,弄得宿舍其他人都開玩笑說孫佳思跟甘悅媽媽似的。

再加上甘悅基礎課比同學們要紮實太多,平常有個不懂的去問她,甘悅從來都沒有敝帚自珍的想法,要不她爺爺爸爸就不會收那麼多的徒弟了,但凡人家來問,她講的都相當通透,是以整個班上除了一些心高氣傲或者說不太看得上甘悅的,基本上個個都挺喜歡甘悅的。

此刻黃文淵的為難這麼明顯,同學們就對這個老師起了懷疑的心思了,為人師表,最重要的就是師德,持身要正。這個老師是怎麼回事,不過同學們到底不知道里面的官司,就連甘悅自己還一頭霧水呢,只認為黃文淵是挑著軟柿子捏是要示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