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鵬祖追在後面,當他想說話的時候,金言世的腳已經踩在了對方身上,就他所熟悉的金言世來說,此時再說什麼洋大人,除了惹惱金言世以外,於事無補。

於是,他一言不發的越過楊銳等人,直到追上金言世,才在他耳邊說明情況。

金言世眼角挑了起來,再看一眼被兩人抓在手裡的李學工,道:“現在說也晚了,看情況再說。”

一群人離開麗都酒店,暢通無阻。

楊銳拉著有點不明白情況,但同樣義憤填膺的李章鎮和弗蘭奇,追了出去,躲在角落裡的黃仁也走了出來,綴在人群的最末尾,將單肩揹包的一頭衝著前方。

在距離酒店不遠的小巷裡,金言世等人停了下來,把李學工當做籌碼,再次推到在地上,用一隻腳踩住。

楊銳有點後悔的吸了一口氣,他還是低估了對方,或者說,是高估了自己。弗蘭奇和李章鎮的存在,固然起到了一些作用,但顯然沒有溪縣民兵團那麼強。

正在偷拍的黃仁肯定會發揮作用,卻不是現在。

吃了虧再補這種事情,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人愉快。

好在弗蘭奇比他想象的還要有用,這個有點熟悉中國,被捷利康稱作“中國通”的英國人,不問英國,開口第一句就道:“你們是在犯罪,這是綁架!我會向當局說明,如果需要的話,我會透過大使館遞交正式的函件,我是捷利康中國區的經理,捷利康是資產百億美元的公司,我們在中國地區的投資有數千萬元,不應該受到這樣的對待。”

李章鎮立刻翻譯,而且用出了大舌頭味的普通話,並在最後一句之後,說道:“我是香港華銳公司的經理,我也會向港澳辦投訴此事,除非你們立刻離開。”

金言世眉頭輕皺,在北京城裡,洋大人從來都是麻煩種子。

同來的幫手們也有所顧忌,打群架本來就是比打架高風險的事,有外國人參與就更麻煩了。

腦筋迴轉之間,金言世哈哈一笑,用挑釁的口吻道:“還挺激動啊。知道我是誰不?”

“你是誰?”楊銳巴不得他把自己的祖宗八代都報出來。

瘦小個兒的徐鵬祖拉了一把金言世,道:“和他們說這麼多做什麼。屈了再說。”

金言世“嗯”的一聲,抬起頭來,對楊銳道:“不認識就算了,今天的事,你說怎麼辦吧?”

楊銳有些遺憾,轉瞬調整著語調,趁機給金言世定罪,道:“今天的事,是你想對一個女生耍流氓,被我們阻止了。現在你喊了這麼多人來報復我們,這不是我們的事,這是你的事。”

黃仁在後面稍遠處站定,儘可能的拍攝全景並錄製聲音的同時,還做好了拔腿就跑的準備。

金言世對此全然不知,臉上依舊掛著笑,道:“今天要不是有這個老外在跟前,我立刻要你好看,算你運氣好,你叫那個女生出來,給我道個歉,不管是我的事還是你的事,就這麼算了。”

“那女生已經走了,就算沒走,我也不能叫出來讓你耍流氓。”楊銳斷然否決,繼續抹黑金言世。

金言世聽的不爽,道:“別一句耍流氓,兩句耍流氓的,你知道什麼是耍流氓不?爺給你看看。”

說著,金言世就從褲兜裡掏出三稜刀,輕飄飄的劃開李學工的衣服,並在胳膊的位置,留下淺淺的刀痕,幾滴血湧出來,滴下來。

李學工咬著牙掙扎了兩下,又被背上的重腳給鎮壓了。

“別動刀子,別動刀子……”楊銳趕緊喊了一聲,再看金言世,卻是滿心的憐憫:作死作的這麼直接的,也是不容易。

現在可是84年初,如火如荼的嚴打工作尚未完成呢,別說動刀子劃傷人,這個時節,打群架致人輕傷的就有可能判三五七年,比後世職務貪汙幾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