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福晉連聲稱是,說起外孫來,眉裡眼裡都是笑。

兩人又說了些宮中瑣事,如今的納蘭舒瑾雖成了舒妃,但軍師關思柏病故後,她就像是無頭蒼蠅似的到處亂撞,更因說錯了話觸怒皇上好幾次,如今雖居於妃位,卻是徹底失寵。

這世上最難受的事兒不是未曾得到,而是得到之後很快就失去了。

舒妃就是後一種。

太福晉搖搖頭:「這個舒妃啊,我聽皇后娘娘說從前還借著初瑾的名頭前去套近乎,卻不曾想過自己從前對初瑾做過什麼,當眾將涓兒打死,也幸好初瑾早就算到她會來這麼一遭,有所防備。」

「殊不知,舒妃根本就不曉得涓兒是太后娘娘的人,有道是打狗還得看主人,若非涓兒沒了,後頭初瑾行事也不會那般順利。」

「只是可憐了舒妃,直到如今還不知道為何會惹得太后娘娘不喜……」

三福晉卻是沒好氣道:「這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說著話,太福晉卻是萌生出一個心思來,她想去看看傅恆與那幾個孩子。

雖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傅恆也不是沒提出要一人回來瞧瞧太福晉,但太福晉想也不想就拒絕了,雖說喬裝易容不是不可以,但是露出丁點馬腳,那就滿盤皆輸。

所以太福晉想著去昆明瞧瞧傅恆,如今她老人家雖年紀大了,好在身體康健,也不是走不得遠路。

路途遙遠,走慢點便是了。

太福晉也是個行動派,這話一出,所有人都出言反對。

可太福晉的脾氣啊,她老人家若是決定了的事兒誰也勉強不了,到了最後,她老人家是一錘定音,要三福晉,寧箏和納蘭寧琇等人陪著她一起過去。

一個月之後,太福晉就在昆明客棧見到了自己的兒子,兒媳和幾個孫兒。

傅恆與初瑾喬裝打扮一番,變成了昆明的商人,雖只是講了幾句話,見過一面,但對太福晉來說卻也夠了。

分別時,福隆安更是忍不住沖太福晉直揮手:「祖母,若是有機會去竟成了,我去您家做客……」

他是個好吃佬,見太福晉慈眉善目,又送給他們許多好吃的糕點,當即就對這位老太太心生喜歡。

阿蠻嘴裡塞的慢慢地,奶聲奶氣道:「我也去,我也去……」

太福晉哪裡有不答應的?

因心情大好,她老人家還在昆明遊歷一番這才回京的,回去京城之後,她就聽聞高貴妃的死訊。

後宮之中,皇后自然是六宮之首,但時不時有這樣一個蹦躂的貴妃,雖損失不了什麼,但有的時候想想還是覺得心裡頭不大舒服。

如此,皇后就是徹底無憂。

乾隆五十年,被酒色掏空身子的皇上禪位於皇太子永琮,成為大清朝第一位太上皇。

而皇后也順理成章成為了太后,雖與太上皇仍是夫妻,但夫妻之間早已無情愛可言,這麼多年下來,她已習慣。

乾隆五十五年,太上皇駕崩於養心殿,廟號高宗。

太后移居壽康宮,每每回想自己的一生,只覺得像做夢似的,先皇駕崩第一監事,她就是派人接回遠在昆明的傅恆與初瑾。

闊別四十餘年,幾人再次相見,早已不是當初模樣。

但在太后與傅恆,初瑾的心中,所有的一切好似沒有變化。

太后看著六個侄兒、侄女,心裡只有喜歡的,當即就賜下城東大宅,希望弟弟與弟妹能夠居於京城。

但傅恆想也不想就拒絕了,只道:「如今孩子們已經長大,已成家立業,我答應初瑾帶著她雲遊四海,四處遊歷,並無居於京城的打算,多謝長姐,以後您若是想我們了,我們會時常前來看您的。」

太后只得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