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泌的油脂做的,價格相對便宜。在燻黃的光線裡,荷倫安的神情顯得十分茫然。

他知道米提萊特就在房間的陰影裡,他知道對方在看著他,那視線……看待陌生人似的。荷倫安被子下的手把被單攥得死緊。“奶奶,”他喉嚨用力,擠出一句話,“讓那個精靈滾出去,求你。”

兩位老人面面相覷,說:“好孩子,坐起來喝點牛奶。”在曼森爺爺的幫助下,荷倫安艱難地靠住枕頭坐起來,但他沒有接過裝牛奶的杯子,“滾出去!”

米提萊特當然知道這話是衝他說的,不怒反笑,走近去,感覺到男孩渾身僵硬,他才停下前進的腳步,說:“這就是曼森家對待客人的態度了?”

荷倫安握住拳頭,瞪著小碎花床單,“曼森家不需要你這樣的客人!”

“小兄弟,你這樣無理取鬧可不行。”他又上前了一步,“以後我們就是同伴了。”

同伴,這個詞!荷倫安氣得失去了理智,奪過杯子用盡全身的力氣砸了過去,金屬做的大杯子正中額角,發出變形的響聲,滾燙的牛奶從頭至腳澆了米提萊特一身。從來優雅示人的精靈染了一身潮溼黏膩的奶液。

曼森家老人立馬站起來護在荷倫安身前,也幾乎是同時的,米提萊特的手臂穿過了老人之間的空隙掐住了荷倫安的脖子。

荷倫安全身都在顫抖,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顫抖,他明明是怨恨的,現在更加是氣憤的。“同伴”,在上一輩子的晚上,和米提萊特相遇後同睡在一個房間時他聽到了這個詞,那個時候的米提萊特帶著比月光還溫柔的笑容邀請他成為同伴,他說,‘我願意當你一輩子的同伴’。

荷倫安的眼淚脫離眼眶,一滴一滴落在掐住脖子的手上。米提萊特愣了一下,荷倫安乘機從腰間拔出防身用小刀,用力捅出去。米提萊特及時閃開,但小手臂上還是被劃了一道血痕,他立刻捂住傷口垂下手。

“荷倫安,我記住你了。”他的眼睛在黑夜中折射光芒,熠熠生輝。

曼森爺爺帶米提萊特去客房,曼森奶奶也不知道一直乖巧有禮貌的孩子怎麼會突然對別人動刀,儘管這個精靈的確讓人不悅,但白天的對話荷倫安是不可能知道的。她重新裝了一杯牛奶,哄著讓荷倫安喝下。她回到臥室,曼森爺爺正站在窗邊吸他的大煙鬥,出神地思考著一些東西。

“該睡覺了,老頭子。”她躺到床上,蓋好被子,“把其它事情留到明天。”

曼森爺爺放下菸斗,在裝垃圾的鐵桶邊沿扣了兩下,放回到抽屜裡。他喝了兩口水,也躺倒在床,他的聲音透露出疲憊,“未來的路可能會很困難。”曼森奶奶輕輕握住他的手,安慰他:“只需要走下去。我們就是這樣走過來的,不是嗎?”

曼森爺爺側頭,對共同走過無數苦難的老伴笑了。

“是的,我們可以,小荷倫也可以的。”

☆、逃離蘇鎮

隔天清晨,四個人圍坐在餐桌上吃早餐。到了這個時候,荷倫安才能勉強地維持正常的言行。和米提萊特像家人一樣吃早餐,曼森爺爺奶奶也在一起,這種事在記憶裡是不存在的。米提萊特正好坐在他的對面,熟悉而陌生。

曼森奶奶吃得不多,她感慨,“我確實衰老了,吃不下太多的食物了。”她的確老了。米提萊特吃完盤中的麵包,把荷包蛋往前一推,說:“在我看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