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他以為荷倫安會就這麼躲在他身後的,因為他驚懼得連眼眶都泛著水光。他活動了一下肩膀,想起熔岩谷中荷倫安的表現,又覺得荷倫安現在的舉動合理了。

“你怎麼知道我的匕首的握法?”他撩起半邊嘴角,不太善意的笑容讓歡樂收斂了氣焰,“我很高興你能這麼快熟悉它,在保住性命這方面,它是個不錯的幫手。”

荷倫安收緊了握著匕首的手,另一邊的掌心冒出一個纖細卻泛著冰冷光澤的冰錐。

歡樂眼珠子一轉,把刀子收了回去,舉起雙手,“客人們請別動氣,歡樂怠慢了,衷心地像您們道歉。”

米提萊特的手指靈活跳動,長刀舞出了一個漂亮的花式,“所以?”

歡樂連忙說:“當然是由您代為付賬。”

接下來的事,荷倫安都記不清楚了,被誰護著離開這個地下賣場,直到在旅店的床上躺下,他的眼前,仍然只有米提萊特耍的一套花式。

荷倫安的姑父小時候是一個調皮的孩子頭,憑藉獨創的玩小刀手法,贏得過一眾小鬼頭的崇拜。荷倫安身上野性的因子不多,這玩刀子的手法,算是僅有的一點了。上輩子,他把這套玩法教給了米提萊特。是的,上輩子……

他猛地從床上彈起來:我重生了,重新活過來了,所有事物都是新的,米提萊特也是陌生人了,這套玩刀子的手法,怎麼可能還有人知道。

越是思考越是驚疑不定,荷倫安覺得全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了,心臟像有火在炙烤,耳朵上的疼痛尖銳如刀剜。他在房間裡來回走了幾遍,突然開門出去,用力砸起了米提萊特的房門。

“米、米提萊特!”他甚至連他的名字都怯於呼喊,但現在他的神智已被那個可能性矇蔽了,他用力捶打木門,“開門!你這個混蛋!開門!”

十刻鐘前,米提萊特正與貝基在討論計劃進行以來的情況。

隨著與荷倫安的接觸增加,某種微妙的感覺對他的影響也日益增強,他偶爾會想起最初對荷倫安做過的事併為此自責——例如逃離蘇爾西鎮途中他對待荷倫安的態度,以及折斷了對方腿骨的事。這種情緒很混亂,他捉不到由頭,心亂如麻。

貝基是他最得力的下屬,卻也幫助不了他分毫。

“比較慶幸的是,荷倫安變強了,您也沒必要付出更多精力僅僅是為了保住他的命。”貝基試圖把他們的陛下從那些不明所以的情緒中轉移。

米提萊特笑了一下,“是啊,這一點我贊同。你知道的,我一直在追逐更強大的力量。”

他剛說完,房門就被荷倫安砸響了。

貝基皺了眉頭,米提萊特舉手製止他,“讓他進來。”

貝基躲到了窗外,米提萊特喝下一口藥水,讓外貌恢復為光明精靈的模樣,開了門。

荷倫安揪住米提萊特的衣襟,步步逼迫著對方往後退。

米提萊特順手關上房門,問:“這麼晚過來,是要取回你的小寵物?”

荷倫安哽咽地把每字每句從牙縫中擠出來,“米提萊特,告訴我,你是不是也重生了。”

☆、記憶一戰

米提萊特反問:“你在說什麼?”

荷倫安把米提萊特撞到牆上,“告訴我!你他媽的是不是還記得上一輩子的事!”他感到焦灼不已,平日裡不會說的粗劣詞語也一個個地蹦了出來。曾經的悲傷、怨恨、迷惑和當下的細微喜悅,把他的心擰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