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在的話,一定會弄清楚的~”

他的聲音低啞輕緩,有股醉人心魂的魔魅。

唐念念道:“我知道了。”

“什麼?”司陵歸雁微微一怔。

唐念念淡道:“他修煉邪功,身體經受不住而急速枯老,便利用至親孩兒精血續命,還想出換魂換身的辦法,只是沒有一個孩子的身體能夠讓他滿意。後來他的身體無法讓女子受孕,他想要孤鴻的身體,卻難以得到,除了孤鴻就只剩下你這一個兒子,便留做不時之需。因有孤鴻的前例,為了不讓你將來反抗,便下藥控制你的心神。”

這些,同是她從那些殘魂中零碎片段中聽到的真相。

司陵歸雁面色仲怔。

哪怕他想了諸多的可能,卻如何也沒有想到這一點。實在過於匪夷所思,他也從來沒有半點的這方面所知。用自己孩兒精血續命?給他下藥竟然只是將他作為他活下去的軀殼,還是第二人選,作為不時之需?

“呵,呵呵呵。”司陵歸雁不禁的笑出聲來,他對唐念念的話生不起半點的懷疑,卻也因此心中一片淒寒。他眉眼裡都是笑,對唐念念道:“小嫂子啊,你還真是讓做弟弟為難啊,告訴弟弟的真相真的一次比一次……殘忍。”

唐念念看得見他笑顏背後的受傷,卻沒有出聲安慰。

在她眼裡他只是司陵孤鴻的弟弟,因司陵孤鴻的態度才次次饒他性命。此次他幫的是司陵淮仁,她沒有出手懲罰他已是好的了。

“小嫂子,又是從哪裡知曉這些真相的?”他問。

唐念念道:“長生殿千丈之外地底祭壇。”

司陵歸雁聞言,慢慢的起身。

他知曉,以唐念念這般平靜的面色就已經知曉,只怕司陵淮仁那邊,根本就無法勝過司陵孤鴻。若是他此番行動成功,或許司陵淮仁還有一線勝出的機會,可惜他失敗了。

哪怕,就算最後唐念念沒有認出他,他也不會將她交到司陵淮仁的手中。

他,何嘗不是將此次行動,作為給自己的一次機會。

司陵歸雁含笑細緻的眉眼看著唐念念,這會他的笑容是少見的輕柔,那一抹深入骨髓邪惑都被這抹柔和給浸染。然,輕緩的語調卻還是如此輕佻的笑道:“小嫂子,你可知曉,弟弟是真的喜歡極了你這乾淨易懂,像是小綿羊一般的性子。可惜啊,你哪裡是小綿羊,分明就是大灰狼。”

唐念念眼波一漾。

司陵歸雁笑著,然後輕輕垂下眸子,低低笑道:“小嫂子,新婚如意,弟弟就先告退了~”

唐念念袖內輕抬的手指輕然放下,看著司陵歸雁的身影從一旁的窗戶離去。然後輕眨了眨眸子,抿唇發呆。

唔。

那地底祭壇很危險。

也算是懲罰他了。

明月當空,宛若銀盤,毫無缺陷,光澤清耀涼許。

月下婚宴,紅綢火柱,寂靜無聲。無論是渾身無力倒地的賓客,還是殘存的司陵家族長老,又或者是那些青衣的婢女們,皆一臉驚駭的看著眼前修羅之景。

明明不過瞬息,卻如同過去整整一個年歲。從千人圍剿,到無一生還,濃重的血腥味漂浮在空氣中,猩紅的血流過紅豔的地毯,“滴答滴答”的水滴聲在空氣中清晰得讓人心寒。

司陵孤鴻一襲鮮紅的喜袍,金蓮紅玉發冠。白玉凝霜的傾世容顏,靜謐無聲的眸淡淡落在司陵淮仁的身上。

他周身寂靜,月華似貪戀在他的身上,將他氤氳其中。那股如深淵浩海般的氣勢來時洶湧,去時如潮水消退,不見半分的痕跡。然,那修羅一樣的屠殺一幕卻牢牢深刻在眾人的心底。不見半點殺氣的殺掠,不見半點瘋狂的屠盡,他實力到底到了何等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