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紀不大,也就是十五六歲的樣子,被蓬起的血雨給噴了一臉,他看著面前那人緩緩倒地,整個人都呆住了。忽然激靈靈的打了個哆嗦,便往後縮了縮,試圖擠到後面的人群中,把自己給藏到裡面。但他剛動作了一下,便是被一塊兒城頭扔下的碎瓦給擊中,這碎瓦並未要了他的命,但卻是削中了他的脖子,在他的脖子上開了一個巨大的猙獰傷口,鮮血幾乎是以噴薄的狀態流了出來。那年輕的闖軍捂著傷口,在地上大聲的慘叫嘶喊著,他在地上翻滾,鮮血抹出了觸目驚心的痕跡。

而在他身邊的袍澤,則更是倒黴,他為了躲避上面砸下來的石頭,往後退了一步,結果正好被被一具屍體絆倒,而正在此時,一塊兒足有人腦袋大小的石頭狠狠的正在他的胸膛上。如此重擊,哪怕是穿著幾乎達到了這個時代防禦力巔峰的歐陸超重型板甲,只怕也是不幸,更何況他還只是穿著一件陳舊的破布衣服。他的胸膛,整個的都塌陷了,骨頭被砸斷,然後狠狠的刺進了體內,造成了體內的嚴重出血,甚至不少骨頭都把皮肉給刺破。鮮紅的血液,森白的骨頭茬子,讓人瞧著就是膽戰心驚。

他嘴裡大口大口的吐著鮮血,內裡甚至還有內臟的碎片。他似乎被血液給嗆到了,想要撕心裂肺的咳嗽,但逐漸斷絕的生機讓他連咳嗽都沒了力氣,只是身子一抽一抽的,滿臉通紅,卻只能發出微弱的聲音。他的眼神逐漸渙散,顯然已經是離死不遠了。

這一幕,不過是整個戰場上的縮影而已。

圍繞著澄城縣的南城門,闖軍和官軍殊死搏殺。

城頭上石塊,磚瓦等等,各色東西瘋狂的砸了下來,給城下造成了相當慘重的損失,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這城牆根下。但畢竟,是更多的人活了下來,而且他們現在,距離城頭上的守軍已經是足夠近。

只有兩丈多了,跨越了這兩丈多的的距離,守軍就再沒有一絲優勢可言!

想到此處,不少闖軍都是熱血沸騰,他們眼珠子通紅,死死的瞪著城頭,瘋狂的叫嚷著。

終於,一架雲梯的頂端,重重的靠在了城牆上。這雲梯顯然是頗長,豎起來之後比城牆還要高出一截去,是以雖然是斜斜的靠在城牆上,但頂端還是超出一塊來。

“砰砰……”

幾聲沉悶的撞擊聲響,又是不少雲梯靠在了城牆上。

看到雲梯終於考上城牆,那**著上身的粗壯大漢再也忍不住了,虎吼一聲,從旁邊闖軍的手中搶過一面挨牌,單手持著,踩著雲梯往城上爬來。他看似很狂躁著急,但實際上動作卻是很穩重老練,他手沒抓著梯子,而是身子往前趴,靠著身體的重量壓在上面,挨牌把全身都給護的結結實實,右手持著大斧。他平衡性不錯,雙腿顯然是極有力的,一步一步雖然慢,但卻是穩當。

在他下面,不少闖軍都是跟著往上爬。

上頭扔下來幾塊磚頭,把挨牌給砸的砰砰作響,這大漢身子晃動了幾下,但卻是沒給砸下來,不消說,力量著實是大的驚人。

而旁邊的那些雲梯上,也是已經爬滿了闖軍。他們可不像是這大漢這麼沉穩,看見雲梯豎好,便是瘋狂的吼叫著,急不可耐的就往上爬。雲梯上面爬滿了人,下面還有不少人抬著腦袋焦急的往上看。

高額的賞銀和官職是莫大的誘惑,也激發了他們的膽量和勇氣。幾乎所有人都想第一個爬上城頭,拿到封賞。

磚石還是雨點一般的落下來,每時每刻,闖軍都在承受著相當大的傷亡。

但他們,已經能夠看見勝利的希望!

殺!殺上城頭去,殺光這群狗官兵!爬得最快的是一個身材中等精瘦精瘦的漢子,他把腰刀叼在嘴裡,手腳並用的往上爬。快了,快了,就要登上城頭了!“賞銀和官職,都是老子的,誰也搶不走!”這精瘦漢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