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中竟無人有雅興欣賞這樣的美景。

愷撒又拆開另一則檔案上的封條,匆匆一瞥後,邊讀邊咕嚕:“從塞普勒斯來的,小克洛底烏斯說龐培·馬格努斯已經出發去了埃及。”

“我敢肯定他已經加入了安息王政府的庫欣·希爾努斯一夥。這傢伙跑到埃及去幹什麼?”卡爾維努斯問道。

“還不是為了飲水和戰備糧草。他正在以蝸牛的步伐行動,等他離開亞歷山德里亞,那麼埃臺斯也開始颳風了。我猜馬格努斯或許是想加入阿菲利加地區的共和派殘餘勢力。”愷撒不無失落地說。

“這麼說,事還沒完。”布魯圖沉吟道。

愷撒迅疾作答:“我親愛的布魯圖!只要馬格努斯和他的‘###院’肯臣服於我,並承諾在他們下臺後擁戴我出任執政官的話,戰爭馬上就會結束的。”

“哦!可對像加圖這樣的人而言,你的這種期望未免太不現實了,”卡爾維努斯在布魯圖不知如何作答時插進道,“只要加圖這個人還活著,你可休想從馬格努斯和他麾下的###院裡撈到一官半職。”

“我又何嘗不明白。”

就在這羅德島上,格涅尤斯·多彌提烏斯·卡爾維努斯注視著正在拆閱那些散亂地擺放在桌子上的檔案的愷撒。

這位偉大人物現在看起來非常疲乏。嗯!雖然他一如往昔般健壯,辦事依舊利落乾脆,不過仍可以覺察到他快要被累垮了。好在他從不沾酒也不貪戀美食,因此他的生活總是在理性和自制中度過,絕對不會因為沉溺在這些口腹之慾的羈絆中而無力自拔。他那種隨時隨地都能小憩一番,而且醒來時總是精力充沛的能力著實令人羨慕;他的麻煩是有太多的事要做而又沒有幾個可以博取他信任的助手來分擔他肩上的重擔。

“10%的純利絕對太低了,”布魯圖總是這樣唸叨,“那你幹嗎還要徵收這樣一個對羅馬商人如此不利的稅費呢?”

“羅馬的商人們常常以比篡權者們更高的利率向外借貸,”愷撒不得不這樣作答,“布魯圖,38%的複合利率簡直是要人民的命!當稅民們無力支付這麼高額的稅費時,就統統被餓死了!假使我們這些行省真的想要在羅馬的戰爭中有所作為的話,首先應當保證他們自己在經濟方面能夠健康運轉。”

“可是,當借方與貸方自己透過協商,同意以高利率成交的話,我們將一切的錯歸咎於貸方是很不公平的!”一碰到這樣的經濟問題,布魯圖就顯得格外地固執,“債務就是債務,它必須嚴格按照合約的規定償還,可你卻總想有所例外。”

“這種做法,在你看來也許是不合法的,你不正是以你在這方面的固執而聞名嗎?可是,布魯圖———除了你之外,誰還能將所有的土基地德斯壓榨成兩頁紙呢?難道你沒有用盡心力將十二法案壓縮成一小段文字嗎?

十月馬 第一章(2)

“如果這種習慣思維是導致你偏袒你舅舅加圖的罪魁禍首,那麼應該牢牢記住,十二法案是嚴禁向借貸款項徵收任何利息的。”

“那是六百年前的規定。”布魯圖也許會這麼說。

“你知道,如果借貸人被迫接受過分的借貸條款,說明他們的處境已經很糟糕,不適宜再借款了。布魯圖,其實你真正不滿意的不過是我嚴厲禁止羅馬的放債人利用政府的軍隊和扈從使用武力去討債。”出於激憤,愷撒也許會如此作答。

這種不投機的談話每天至少要重複一次。

當然,對愷撒來說,布魯圖是一個老大難問題。法薩盧斯戰役之後,他把布魯圖招在麾下是出於對布魯圖的母親———塞爾維利亞的愛慕之情,同時還出於為了讓龐培落入自己設定的陷阱而不得不打破朱莉亞與布魯圖的婚約的內疚和心虛。———愷撒自己也知道,這件事已經深深地刺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