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還在笑,卻已訕訕。

少女這麼做也是為了報恩,那位普通到了極點的男人曾經偶然間救過她的命。

受人點滴之恩,當湧泉相報。這個樸素的道理世間大多數人不懂或者裝作不懂。壹條懂。

和愛琴大陸一樣,絲綢大陸的普通人見到巨型神獸也會驚惶失措。

不過那位男人並不知道白素青是神獸化身的人形,所以他並不害怕。

偶然間一次意外,白素青又幻回了蛇形,偏偏無巧不成書般被這個男人看到了,於是這位恩人登時被嚇得暈死了過去,此後就如同飲了千日醉一般,雖有氣息。卻總不見醒。

白素青只得上南山來,找得一株可以起死還生地“紫芝草”,想救活恩人一命。

“你難道不知道紫芝草並不是那種傳說中的靈藥嗎?”壹條發現自己的心裡竟有種隱隱地快意。

“知道。”說到這裡,少女的臉上掛著令人心碎的悽婉和酸楚。

“知道還來?”壹條的眉毛跳了跳:“不知道博浪沙火鶴是怎麼對付蛇類神獸的嗎?”

不知道怎麼搞地,壹條的眉弓跳的很厲害,整個眼角都在抽搐,他的心裡有嫉妒,這種嫉妒讓他的心彷彿被一柄鈍刀在緩慢地割著,又像燎原的野火在燒。

好疼。

“那你為什麼不吃了我?”少女的眼睛看向了遠處的兩座緊緊依偎著的山,有兩隻蹁躚的玉蝶,從細雨中跌跌撞撞地飛來,收住翅膀停落在了少女白色的紗袖上,那裡有沁人心脾的淡淡香味。

這香味讓壹條和蝴蝶一樣迷醉。

壹條覺得面前的牛毛春雨越來越討厭了,遠處的那山也越看越可惡,漫山的桃花更是俗不可耐。

他拒絕自己不進則退去想那個男人,拒絕自己再嫉妒下去。

因為他終究是個心地高尚善良的博浪沙火鶴。

“我那裡有幾十株野生的‘醒魂草’,治療驚厥之症有奇效。”

壹條牽起了少女柔嫩的小手,很用力。

他真不想再放開,因為掌心中的溫潤讓他迷醉,可是他知道,總歸還是要放開的,這感覺讓他的鼻子有點酸楚。

“醒魂草”是老法師當年栽種的一種藥草,當年的藥圃雖然荒廢,藥草也大多被鳥雀啄食,惟獨“醒魂草”像堅強的狗尾巴草一樣,緩慢卻連綿地延續著一代又一代,雖然稀少。卻始終不曾斷種。

可能是“醒魂草”葉片種籽太過苦澀了吧。壹條心裡又開始嫉妒那個男人的好運了,他在恨,為什麼“醒魂草”的葉片種籽不是甜地呢?

“我和他只是兄妹相稱。”少女忽然爽朗地笑了起來,銀鈴般悅耳,她那秋火漣漪般的醉人眼波還在偷偷打量壹條。只不過已經帶上了幾分俏皮。

壹條愕然。

滿山的桃花、遠處依偎著的山、濛濛煙雨一下子又可愛了起來。

少女輕盈的像一隻小鹿,帶著兩隻翩躚地大蝶,一躍一躍下了山,灑下一路笑聲。

山上的那馱青石、桃花樹,從此銘記上了兩個連在一起的名字,就像對面那兩座依偎在一起的青山。

壹條又回到了塵世間,拉著白素青的小手一起,回到了那個紙醉金迷、笙歌燕語,處處脂粉濃香的繁華都市。

多年不下山。壹條感慨萬千地打量著這個世界,他覺得現在的人比以前更會享受了,他好奇而又羨慕地打量著面前陌生的一切,紅塵還是那個紅塵,卻已鶯歌燕舞,更加醉人。

他本以為這是幸福的開始,卻不知道,這也是厄運地開始。

那位被救醒的男人,連夜就去報了官。他倉皇的模樣就像一隻偷喝燈油被逮住的耗子,原本清秀的臉扭曲的變了樣。

白素青美麗的臉上,又掛上了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