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陸岱川驚呼一聲,連忙轉過身去想要扶起周咸陽,卻不防身後早有弟子一把架住他,不讓他去。

“好一個師徒情深啊。”劉青英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他施施然地走到周咸陽身邊,抬起腳一腳踩在他的胸口上,周咸陽立刻悶哼一聲,再次吐出一口鮮血。劉青英背對著陸岱川說道,“你當年跟這小子父親交往的時候,沒看出來你們感情這麼好啊。”他眼中泛起冷光,轉過身來對陸岱川說道,“果然還是年輕,你這師父是隻披著人皮的狼都看不出來,白瞎了這雙眼睛。反正長著也沒什麼用,不如挖了吧。”話音剛落,他就反手抽出旁邊弟子腰間的長劍,朝陸岱川眼睛上刺過去。

那一劍來得好突然,陸岱川下意識地一縮頭,劍尖便在空中劃了個空。他手腕一動,抽出身旁弟子的劍,在空中舞了個劍花,硬生生地把挾持著他的那兩個弟子給逼開了。

見他還敢反抗,劉青英臉上一怒,手中劍光大盛,朝著陸岱川揮了過去。

幾乎是下意識地,陸岱川就抬手一格,他的招式平平無奇,甚至還有生澀凝滯之感,但偏偏每次都能將劉青英的劍招給擋回去。兩人過了幾十招,劉青英也看出來了,陸岱川的劍法不是青門宗的任何一種,跟那天他在武林大會上的有幾分相似。

被這麼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晚輩抵擋了這麼久,劉青英臉上多了幾分戾氣,他冷哼一聲,手中長劍舞得更急,疾風暴雨般地朝陸岱川鋪天蓋地而去。

開始的時候他尚且能夠抵擋,但漸漸地就有些力不從心了,眼看著身上的劍傷越來越多,他調動內力又引發原本的內傷,稍微一抬手胸口便一陣悶痛,陸岱川越發難以承受。終於,“叮”的一聲,長劍脫手而飛,劉青英一掌打在他胸口,陸岱川一口鮮血吐出來,整個人單膝跪在地上,他想起來,可腿上剛剛一動,整個人便渾身一軟,又重新跌落到厚厚的樹葉當中,再也站不起來了。

陸岱川慘笑一聲,偏頭看向周咸陽,小聲說道,“師父,恐怕我們今天真的要死在這裡了。”

周咸陽卻皺著眉,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話一樣,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眼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陸岱川心中升起一份憐憫,他跟師父都只有世界上最後一個親人了,偏偏他們的親人此刻都不在身邊。師妹花容月貌,若是師父真的死了劉青英要斬草除根,恐怕她也活不了了。還有陸岱川自己的孃親……這一路上他被人追殺,想得最多的,就是孃親了……

劉青英提著劍走過來,衝著周咸陽冷笑道,“師兄,你看見了吧,你這個弟子,可看不上你的武功呢。”他眼睛在陸岱川身上轉了一圈兒,“他的陸家劍法,看上去還不錯,可惜,永遠沒有再使出來的機會了。”他笑了笑,“我先解決了你這個小兔崽子,再來殺你師父。”他裝模作樣地長嘆一聲,“你師父看著自己的弟子死在他面前,還不知道會有多傷心呢。”

言罷他走到陸岱川面前,舉起長劍,對準他胸口就要刺下去。

陸岱川想,看來這次真的是走不掉了,他甚至能感覺到那柄劍散發出來的寒氣。眼看著那劍越來越近,陸岱川閉目待死,可是剛剛閉上眼睛,突然就聽見耳畔傳來“叮”的一聲響,他睜開眼睛,眼前的長劍斷了一截,他隨著劉青英的視線向左上方看去,就見樹梢上一彎眉月,月下一人白衣颯颯,青絲飄飄,月光好似一層輕紗一般披在她身上,猶如仙人一般,正一步一步,朝從樹上走下來。

她的步子,像是踏在石階上,如有實質。陸岱川這些日子也長了不少見識,知道輕功好到極處,不是身姿飄浮來去自如,而是像她這樣,一步一步好似踩在了地上。如果沒有強悍的內力作支撐,是斷不能如此的。

劉青英臉色一變,他衝周咸陽冷哼一聲,“算你今天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