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種嚴苛又強制的細作制度,跟九曲國皇宮裡子生母死的規定大相徑庭。

無比諷刺。

九曲國的細作,分佈極廣,各國皆有。有的細作滲透到別國,一生也無所作為,只是蒐集一些當國政治經濟的狀況而已,並無大害。但九曲國對靈國卻是早存了虎狼之心。

“王爺,靈國的滅亡是遲早之事。並不是九曲國咄咄逼人,就只說靈國內部,本身也**不堪。人人爭權奪利,滿嘴仁義道德,陰謀陽謀,下至民間,上至朝廷,誰不是隻為自己著想?”黑妞一改往日嘻嘻哈哈的個性,極力遊說著聶印:“王爺不如趁早帶著王妃回大唯國,歡歡樂樂過日子去,何必淌這趟渾水?”

聶印冷嗤一聲,銳目鋒利:“一個細作,還當得有理由了?”

黑妞的臉紅了,自知理虧,低下頭,不再作聲。

黑丫撲通跪地:“賤婢曲舒烏與德奈雪如今沒有別的想法,只希望王爺和王妃能遠離戰禍紛爭。”

黑妞見狀,也跪了下去。

聶印氣憤地指了指兩人,沒有說話。站起身,在房間裡來回踱步。

邱寒渡急得幾次給他打眼色,他都自顧沉思,毫無反應。

半響,聶印猛地轉過身,聲音凝重:“當日,竹筏散架是不是你們做的?”

“是。”兩隻奸細的頭都快埋到地上了。那是她們細作生涯的開始,生平完成的第一個任務。

就是那第一個任務,便讓她們走上了一條背叛的路,因為遇上了一個叫邱寒渡的女子。

邱寒渡的心猛地跳漏一拍:“那你們和那老梢公可認識?”

“當然不認識。”兩個黑丫頭異口同聲。

“不是秀妃娘娘叫你們做的?”聶印的目光更疑惑。

黑妞也奇怪地看著聶印:“怎麼可能是秀妃娘娘叫我們做的?你懷疑……啊不不,你弄錯了。交給我們任務的,當然是沿思大人。對了,就是王妃那晚見到的那個……”

邱寒渡接話道:“那晚的頭頭?讓你三天之內殺了我的人?”

“對,就是沿思大人。”黑妞點點頭。

“可是,我們查過,你們倆確實在花間河畔擺渡了許多年,這又怎麼解釋?”聶印也被搞蒙了。他到底是有多受歡迎?除了他的母妃派人來搞散竹筏,原來還有另一隊人也在做同樣的事。

既是九曲國人派人乾的,如果皇后也是九曲國人,那自然和皇后脫不了干係。

兩邊人馬弄散竹筏,目的卻是不一樣。秀妃是要製造一個“真龍天子”的傳說,而景後是要淹死他們,卻不料,他們水性極好逃過一劫。

兩個黑丫頭互視一眼,重重朝地上磕下頭去:“請王爺王妃稍候片刻。”這便顛顛地去了。

聶印望著倆奸細的背影,恨恨的,千防萬防,愣沒防住。

“那次的圍剿,不是她們透的行蹤。”邱寒渡費力地為奸細辯解:“這倆丫頭初出茅廬,空有一身武藝,其實閱歷少得很。她只是被人跟蹤了,自己又不知道……”

“你就慣著吧!”聶印微眯著眼,氣咻咻的一張俊臉逼了過來:“我怎麼覺得你對外人,都比對我好?嗯?”

邱寒渡笑著白了他一眼:“幼稚!”這個醋也要吃,可不是幼稚麼?

聶印正要說話,卻見邱寒渡的眼睛定住了。他猛然回頭一看,哈!進去兩個黑丫頭,出來兩個白丫頭。還是剛才的衣裳沒變,還是剛才的髮型沒變,只是兩張臉變了。

五官,面板,長相,全都變了樣。膚白賽雪,明眸皓齒,這才是她們的真面目。雖說夠不上美若天仙,但確實是兩個俊丫頭。就算紅採兒之流,怕是也要弱上三分。

“德奈雪見過王爺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