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之色。

血水,一滴一滴滲進泥土。

第四章 找一個叫寒渡的女人

一支箭,嗖地釘在樹上,離聶印只有一頭的距離。

聶印從懷中拿出藥瓶,沉聲道:“忍著點,我替你上藥。”說完,便想替邱寒渡脫掉帶血的襪子。

豈料,邱寒渡動作更快,臉上沒有一絲表情,迅速脫下襪子。血漬將襪子和腳上的傷口粘在一起,按理說,很痛。她卻像完全沒感覺一般,嘶一下猛扯,便將襪子扯得脫離了血肉模糊的腳。

她隨手接過聶印手中的藥瓶,將粉末倒在手心,然後敷在傷口上。她一低頭,牙齒咬在長衫的下襬處,撕出一個長布條,迅速將腳包紮好,穿上軍靴。

一系列動作,行雲流水,全都在一瞬間完成。自始至終,她都沒有一絲表情,彷彿一個木頭人,根本不會痛。

聶印無比驚異,只是此時容不得多想,見邱寒渡收拾停當,便拉著她指著某一個方向匍匐前進:“你能行嗎?這個方向的兵力最弱,也許尚有……”

“能!”邱寒渡面容沉靜,不等對方把話說完便道:“你說去哪兒就去哪兒。”邊說邊以極快的速度向前方匍匐而進。

山林仍是地動山搖的感覺,但聶印很清楚,這只是一種聲音震懾的假象。大多數兇猛的野獸,都不可能這麼快趕過來,只能發出陣陣嘶吼,恐嚇敵人。

他們的處境,仍在生死邊緣徘徊。好在,他和她,在一起。

他們的手緊緊相握,就那麼匍匐向前,以躲過密密的箭。

敵人的確是瞭解他們的,絕不暴露在他們眼前,讓聶印有用毒的機會。他們只是用箭,密密射在可能的位置。

也許,還有更多的陷井等著他們。

分外小心,分外凝神,連呼吸都控制得極緩極緩。

只是,防不勝防。

就在他們每一步都小心地試探有沒有下凹的陷井,卻沒發現又掉入了另一個佈置好的圈套。

這一次,是兩個一起。嗖地一下,一張網收攏,將聶印和邱寒渡緊緊收在網中。

網的另一頭,在大樹上,不算太高,也絕不低。

兩人只要被收在網裡掛在樹上動彈不得,那就好比待宰的羊羔,人家想生吃了都行。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收網,向上……彼時,網口還未收緊,人還可以動彈。邱寒渡目光凌厲至極,不知何時已將手槍上膛,極速之間抬手準確向網口的繩子射擊。

繩斷,網落……聶印雙手摟住她的小腰兒,直直往地上摔去,摔出一個女上男下的姿勢。

他妖孽的桃花眼目光灼灼,唇角不自禁上揚。這肉墊當得,真是無比爽氣。

邱寒渡習慣性地朝槍口帥氣地吹一口氣,跨坐在聶印身上,一隻腿跪在地上,另一隻腿曲著,姿勢無盡曖昧,表情無盡嫵媚。就算她的臉上,仍是那麼冷漠凌厲之色,卻完全無法遮擋她的風情萬種,絕代風華。

數支箭朝她射來,一低頭,躲過利箭。她俯在聶印的身上,唇與唇之間,被彼此的呼吸填滿。明明沒有絲毫接觸,卻**,失魂,無法言語的驚心動魄。

四目相對,近得連對方如翼的長睫都數得清楚。她的長睫,一顫一顫,彷彿就要刮在他的臉上。臉一紅,抱著男人就勢一滾,繼續匍匐前進。

一路,避過大大小小十幾二十處陷井,常常是命懸一線,常常是千鈞一髮。有時候是他救她,有時候又是她救他。他們的手,越握越緊,怕一鬆開,就會陰陽兩隔。

她說,危險來時各顧各。

事實是,危險來時,他想的總是讓她活著,她想的總是先保全他的性命。

他的俊臉上,橫橫豎豎被樹枝劃了數道傷痕,卻更顯英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