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她在逗他,報復他不帶她走?這個想法讓聶印英俊的臉龐莫名薄染春色。

她醒了,顫了顫如翼的長睫,睜眼,一雙迷朦的眼睛,如孩子般純潔。

“我死了?”邱寒渡虛弱地問。

“嗯。”聶印的鼻腔濃重地哼出一個肯定的回答。

幼稚!邱寒渡轉動了一下眼珠兒,驀地問了一個很奇怪的問題:“聶醫生,你該知道我叫什麼名字吧?”

“知道。”聶印平靜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你叫惹禍精。”

邱寒渡幾乎一口血吐出來,剛才差點痛死,那時就一直在糾結,聶醫生到底知不知道她的名字?似乎,他真的從來沒叫過她的名字。要麼“喂”,要麼“瘋女人”,再不就是“惹禍精”。

她醒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想告訴他:“我叫邱寒渡。”

聶印的反應並不熱烈:“惹禍精邱寒渡?”他總不忘給她加個定語,少年心性,理當如此。

她沒笑,卻望著他的眼。這個不算玩笑的玩笑,絲絲拉近彼此的距離。她心裡莫名劃過一絲柔軟,彷彿萬年,已沒見過如此乾淨的眼神。

除了天上的月亮,穿堂而過的春風,還有他的眼神,都是真的。

“我們去哪裡?”她第一次像個正常人問話。

“靈國。”他回答很簡短,驟然鬆了口氣。這一路走走停停,難道不是一直在等她露面?擔心她病發,擔心她找不著,故意大張旗鼓,故意敲鑼打鼓,其實只是想告訴她行蹤而已。

邱寒渡虛弱地點頭,心頭有些哽咽。她說的是“我們”,他沒有駁斥。一種預設,一種心安。各人都沒有戳破,只是沉默。

那感覺很奇怪。

不再單純地懷疑他是安遠喬派來刺探情報的特工,這個猜測在這幾日行進千里中慢慢消亡。

反而,是另一種感覺。她是一隻森林裡受傷的白狐,然後獵人救了她。此刻,他和她,便是獵人與白狐的關係。

依戀,從那個吻開始。抑或,更早一些。

“我給過你止痛藥。”聶印伸手捏住她下顎,繼續擦試她花貓一般的臉。

“我有吃。”邱寒渡此刻像個聽話的病人。一路走來,每每有發病的跡象,她都是先吃止痛藥緩解。只是這一次,在後院放火,來不及了,差點死掉。

她猛然伸手扯了一把毛巾,看見上面有黑黑的痕跡。她猜,聶醫生一定以為她想放火燒死他吧?心中苦笑,臉上仍是淡然。

不想解釋,也不必解釋。

“不說點什麼?”聶印看透了她的心思。

邱寒渡偏過頭,不願看他。

“你把藥扔進長渠?”聶印引導著她,伸手替她捋了一下長髮。不是戀人那種親密,倒像是醫生對病人的理所當然。

邱寒渡仍是不說話,如果她說,那藥是紫羅扔的,他會信麼?

誰會信她的話呢?就像她不信別人一樣。

驀地,她翻身騰空而起,猛將聶印一腳踢出老遠。數十支破空而來的箭,朝她的方向齊發。她隨手扯起床上的棉被一卷,如風一般掃落嗖嗖的箭。

聶印大驚,果斷將桌子踢過來,沉聲道:“惹禍精,過來!”他竄入桌下,將桌子移得離她近些。

箭如雨下,棉被已不能遮擋新一**勢。

邱寒渡棉被一舞,又掃落一堆寒光森森的箭,就勢一滾,滾入桌下的聶印懷裡。

兩人默契地頂著桌子向角落移動。

彼時,邱寒渡的手臂上插著一支箭,鮮血汩汩而流。血是黑的,箭上有毒。

聶印劍眉微擰,伸手從懷中拿出一粒藥丸在嘴裡咬碎,然後敷在她的傷處,順手又封了周圍幾處穴道。

“不好,屋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