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印幾乎是瞄了一眼,就得出了結論:“不是。”

邱寒渡的馬尾晃了晃,搶過他手裡的植物,看了半天:“明明就是一樣的,故意搞得高深莫測。”

“你自己看它的葉子形狀,這本來就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植物。”聶印繼續尋找他所需的藥材,墨綠的衫子跟綠葉融成一體,他的眼睛顯得越發明亮。

邱寒渡看了半天,又扯上他了:“聶醫生,你過來看。這兩株植物剛發出來的葉子一模一樣,可是長大了,這個才長變樣的,可是再變樣,還是很像哩。”

聶印見她這麼短時間便找到了兩者不一樣的地方,心中甚是讚賞:“再像也不是。嫩葉發芽的時候,兩者的葉子幾乎沒有區別。如果醫者不用心,隨便入藥,一個可用來解毒,另一個會引毒發作,七竅流血而死。”他邪妄一笑:“所以要想置太子於死地,用你找到的那一株植物即可。”

邱寒渡的眸光閃了閃:“這麼神奇。”語氣裡不由自主流露出對這個少年的欽佩。

“宮裡所有藥材都齊備,只有這一味藥,不止難找,難分辨,還必須用上新鮮的。根莖一旦離了原生長地,就必須在五個時辰之內入藥令人服下,否則……”

“否則七竅流血而死。”邱寒渡接了話,嫌氣地扔了自己找的那一株植物。

聶印微微笑著,轉過身去。

邱寒渡深深吸了一口山林的氣息,覺得和聶印的味道很像,卻又多了些什麼,或者少了些什麼。而聶印的味道,混合著山林,晨露以及淡淡的藥材味兒,說不出來的好聞。

她跟在他身後,仍舊當著小尾巴。

他猛然扭過身體面對她,她的頭就那麼結結實實地撞在他的胸口。

她揉著額頭,微眯著眼埋怨:“幹嘛忽然轉過來,要嚇死人的!”

聶印高大的身影站在她面前,風拂起他墨綠的衫子,衣袂翩飛:“我是想告訴你,這裡有條蛇。”他那口吻像是告訴她,這裡有個人一樣。

邱寒渡的心猛一縮緊,沒有如一般女孩尖叫。此刻,她已經看見樹上盤著一條花花蛇。幾乎是條件反射,她將手伸入懷中摸那把手槍。

也幾乎是同一時刻,聶印按住了她拿槍的手,於是,就那麼沒有準備地按在了她的胸上。他的臉驀然一紅,卻沒有放開,只是一本正經地警告她:“不許再用你那個破東西,殺害小動物。”

邱寒渡氣死了,恨他一眼:“還不放開手!”

“不放!”他按在她的胸口,那麼理直氣壯:“除非你答應我的條件,或者把你那破東西給我保管。”

“你趕緊叫它走。”邱寒渡真是氣啊,誰來告訴她應該怎麼辦?是應該先怕蛇呢?還是先怕被人佔了便宜?她本可以退後一步,卻莫名不敢動,怕一動,那蛇就要過來咬她一口。

聶印得寸進尺地上前走了一步,貼近她,聲音低而曖昧:“給我!”他妖孽的桃花眼泛著光,閃啊閃啊閃,閃得邱寒渡眼花。“給我”兩個字被咬得情*色又曖*昧。他從來就不是個好少年,也從沒標榜過自己是正人君子。之如此刻,他只是臉紅了一下,像是找到了跟親吻一樣好玩的遊戲。

邱寒渡敗下陣來,把槍從懷裡掏出來,遞給他:“還不放手!”

聶印雲淡風輕地收回手,接過槍,順手揣進自己懷裡,揉了揉她的頭:“乖。”

“……”邱寒渡沒好氣地盯著聶印,再盯著樹上正看熱鬧看得歡的那條花花蛇:“把你朋友弄走,趕緊的!”

聶印轉過身,伸手摸了摸蛇的頭,低低說了句什麼,蛇就滑下了樹,嗖嗖地向遠處游去,瞬間沒了蹤影。

邱寒渡滿頭是汗,背脊涼悠悠的。她能說她遇上了個奇葩少年麼?

太陽快下山了,聶印那個藥袋裡,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