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女子心知事情屬實,忙客氣地朝花溪三人福了福身,“我這丫鬟性子急,來報信時衝撞了姑娘,還望姑娘多多海涵。”

剛還在賭氣使性子,轉眼卻又因錯而溫文有禮地給你賠禮道歉,這可不是普通人家能有的氣度。花溪不由多看了兩眼眼前的女子,十八九歲,明眸善睞,秀鼻櫻唇,生得俊俏,身穿鵝黃上裳下著嫩綠撒花百褶裙,襯得她越發清秀靈動。

觀其言行,卻不知是恩怨分明的真性情還是懂得察言觀色的圓滑世故。不過她也就是擦身而過的陌生人,花溪稍稍失神後還禮道:“夫人多禮了,不礙事。看夫人有事,我等先告辭了。”

說完,花溪三人便離開進了西面的禪房。那女子看著他們離開的方向愣了一陣,才叫上丫鬟收拾東西啟程。

午間,四人在房裡用了素齋,無外乎素雞、素魚、青菜豆腐加白飯一碗,比起花溪前世吃過的素齋差了些,但春英、木犀和劉媽媽卻是十分喜歡,直誇普濟寺的和尚會做菜。

用了齋飯,歇息了一會兒,花溪等人下了山,乘車直接去了後山慕向晚的墳上。

雖然慕向完最後那幾年被慕家發配到這裡,連死都不能入祖墳,但慕天和最後還是給自己的女兒修了一座像樣的墳。

埋骨青山,慕向晚到死也是孤零零的一人。

墳頭上的青石板轉之間的縫隙里長出綠色的嫩草,旁邊的土地上泛著淺淺的綠意。死寂與生機的組合,對立又和諧。

花溪心不免慼慼然,手不禁輕撫著慕向晚的墓碑,沒有死哪來生?自己能死而復生,那娘是不是也能在另一片天空下生活。

“姑娘,給四小姐上柱香!”劉媽媽在墓碑前點好了蠟燭,燃了三支香遞給花溪。

花溪執香跪倒慕向晚的墳前,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心裡默唸著,娘,離開這裡快一年了,我回來看你了。花溪上香去了,願佛祖保佑您在世為人時不要飽受情殤之苦,願您下輩子安泰順意……

劉媽媽抹了抹眼角,扶起花溪,“姑娘,天色不早了,回吧?”

花溪點點頭,四人回了花夕山莊。

夜裡,花溪又躺在了曾經睡過十二年的床上,劉媽媽執意陪在她旁邊,兩人一坐一躺閒聊。劉媽媽問了問府裡的事,花溪不想讓她擔心,揀了些好聽的說與她聽,至於十五觀燈受傷和碰見兩位世子的事略略提了提。

劉媽媽聽罷,思酌了一陣,說家裡的四位姑娘都沒出閣呢,叮囑花溪:“府裡府外都要謹慎些,下次遇到那些王公貴戚還是能避開則避開,免得老夫人知道了以為您藉著侯府的名頭攀高枝。那些人家雖是錦衣玉食,但卻活得不自在。”

劉媽媽怕話說得太滿,惹花溪不快,又補了一句,“若您真有瞧上眼的,也要徐徐圖之。”不過在她眼中,花溪雖然出身不好,但品貌上佳,加上慕府在,不愁找不到像樣好人家,沒必要去王公貴戚家裡受累。

花溪自然曉得其中利害,至於那個有心,目前考慮這個太早,遂叫劉媽媽放心,她知道分寸。兩人又說了一陣才各自睡下。

第二天一早,花溪送了劉媽媽回柳條巷後回了慕府。

花溪回房洗澡換了衣裳去給蕭氏請了安,蕭氏臉色不大好,問了兩句沒多留她,打發她回自己院子了。

回了棲霞園,花溪才問了紅柳昨日府裡有什麼事。

紅柳道:“下響,三位少爺和四位小姐都去了清湖詩會。聽跟去的人回來說,上京城有名望的公侯、大臣府裡的公子、姑娘們不知是不是都得了什麼訊息,昨天都齊聚清湖。後來才知道這次詩會洛東王世子、洛西王世子,尹郡王還有三位皇子都去了……詩會上有鬥詩。咱們四姑娘和六姑娘做的詩得了洛東王世子和三皇子的讚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