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餵?」開著擴音的電話裡傳來康奇的聲音。

雲知懶懶道:「現在立刻給我準備好一個火盆,小姐我半小時後到家。」

康奇直擊問題的關鍵點:「大小姐怎麼了?誰惹您生氣了?」

對她這個怪異的要求康奇倒是不奇怪,畢竟他們家小姐人前人後兩幅面孔,且一直這麼畫風清奇,與眾不同。

雲知直起腰,對著電話丟出一句話:「除了姓聞的那個男人,還能有誰?別磨磨唧唧。」

她將電話摁斷,重新躺回去,聞謙收起手機,溫潤笑著說:「小姐和聞先生似乎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局勢。」

雲知閉著眼,懶懶「嗯」了聲。

「是因為他想要吞併慕家嗎?也許那只是一個傳言。」

雲知睜開眼看著窗外的夜晚霓虹,盯得有些發呆,聞謙看著她的皎好側臉,感覺到她的沉靜,沒有去催促。

那些燈光落在她臉上,走馬似的在她精緻漂亮的臉上留下淺淺的暈黃,然後車開進隧道,她整張臉暗下來,只有個模糊的輪廓,但是聲音卻很清晰的傳來,一字一句落進聞謙耳朵裡。

「不管他是不是打算這麼做,我都要時刻做好戰鬥的準備,你覺得慕家繼承人是好當的嗎?我還有不好對付的叔叔嬸嬸,還有個時刻想拉我下馬的堂哥,有個把我當眼中釘的堂姐。二房裡只剩我這麼根獨苗,我爺爺為了彌補我年幼失去父母,選擇把繼承人給我,他做這個決定頂著很大的壓力。」

「我其實不算爭氣的,也不算聰明,總是要付出很多很多的努力才能做成功一件事。我和聞謙相比,有一段長長的距離,我只有時刻清醒,時刻武裝,才能給自己一些力量。我怕自己最終會讓爺爺失望,所以把聞謙當做目標,只有緊跟他的步伐,我才覺得自己不算太差。」

「是不是很可悲?我既討厭他事事都比我優秀,卻又必須把他當做競爭對手才能進步,想必聞謙也很討厭我吧,有我這樣一個甩也甩不掉的跟屁蟲。」

所以她才這麼張牙舞爪,對聞謙的一切都很在意。

「不會。」

慕雲知還盯著窗外隨著車速變得虛虛無無的隧道燈,突然聽到這句話,有些奇怪的看向他。

聞謙的手掌剛好輕輕放在她頭頂,揉了揉說道:「不會有人會討厭小姐,聞謙也不會。」

車開出隧道,路燈的光亮折射在二人對視的眼睛裡,她看到他眼中的疼惜,錯愕的仔細打量,然而什麼也沒有。

慕雲知將他的手拿開,耳朵有點熱,看向別處:「你又不是聞謙,你怎麼知道,不要瞎說。」

聞謙挑挑眉,總不能告訴她,他就是她討厭得要死的那個人吧,

慕雲知奇怪自己怎麼會對新來的助理說這些,明明兩個人相處的時間也不長,她就算對康奇和戴安妮也沒有這麼掏心掏肺的說過真心話。

也許這就是他的不同,他面對她時不卑不亢,冷靜沉穩,不像是自己的跟班,更像一個忠實可靠的朋友。

慕雲知偷偷看向他,男人安靜的坐在身旁,光線不明的情況下看不清臉,身影輪廓卻很給人一種成熟內斂的安全感。

似乎是察覺到她的目光,聞謙看過來,雲知立即轉開視線,呆呆的甚至有些緊張的盯著窗外的黑夜。

……她現在也算有個真實的朋友了吧?

聞謙眼帶笑意。

和雲知呆得越久越能感受到她是個惹人愛的姑娘,內心深處還保留著單純的懵懂和真誠。

二人回到莊園,康奇已經在入門處準備好一個碩大的火盆,因為很瞭解大小姐討厭聞謙的程度,所以這個火盆也要大得能與大小姐的恨意匹配不是。

當慕雲知下車後看到門口那口大鍋和裡面燃燒得十分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