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看到了,還陰差陽錯把兇手畫了下來?

白士元臉上血色褪盡,雖然已是盡力剋制,手還是抖個不停:“這還只是咱們的猜測,事實不一定就是如此。顧姑娘,茲事體大,你千萬要好好回憶回憶,不見的是不是隻有那一張畫。麟遠他……”

他再也說不下去,整個人彷彿失了支撐,背靠著牆壁兩手捂住了臉,一時老淚縱橫。

不用他叮囑,文笙這幾天早已將這兩回接觸白麟遠的細枝末節想了又想,她記憶本來就好,自忖不要說當時看過幾張畫,就是畫上的人物表情都浮現在腦海中,這會兒敢對白傅兩人言明,已是確定絕無差錯。

“確實是這樣,不會有錯。”

傅長沙相比之下要冷靜一些,案情有了進展,可惜不能以此來捉捕兇手。

他道:“畫應該是被兇手拿走了,連林三谷都被滅了口,咱們沒辦法知道麟遠當時看到了什麼,只好把歸雁樓周圍的店鋪和住家再好好查一查。”

話說到此,雖然他覺著沒什麼可能,還是抱著一線希望,向文笙問道:“顧姑娘,你還能記得那幅畫上都有些什麼人?有什麼特別之處?”

文笙回望著他,雖然眼底都是血絲,但精神卻很健旺:“當然。不曉得你們是否知道,白麟遠畫畫從來是有一畫一,有二畫二,若當時街上有十個人在,他絕不會畫成了九個,就連穿戴長相也都大差不差。那幅畫我現在就可以憑記憶原樣畫給你們。”

第三十一章 按圖索驥

一剎那間,傅長沙還以為自己領會錯了文笙的意思。

當他把文笙方才的話又在腦子裡過了一遍,確定沒有聽錯,心中頓生荒謬之感。

距離文笙上回看到那幅畫有多長時間了?按她所說,差不多得有半個多月。那不是一首詩一篇文章,聰明人可以憑藉過目不忘的本事硬記下來,那樣的一幅畫白麟遠光畫需要多久?一筆筆地描繪,或深或淺,同樣是畫一個人,哪一筆差了毫釐,都會變得似是而非。按圖索驥,哪裡還能找得到真相?

這顧姑娘到底是想要試著做這麼一件非人力可為的事情來譁眾取寵?抑或是從一開始就在說大話撒謊?

一時他心中轉過無數念頭,好半天才掩飾了臉上的驚愕,道:“我親自帶人保護你。”

文笙好奇地打量了兩眼傅長沙,目光在他的大鬍子上掃過,這位傅捕頭可從來沒在她眼前顯露過身手,只看塊頭兒,還沒有她的三哥李從武魁梧呢。

不過人不可貌相,文笙只是點了點頭,沒有多言。

傅長沙飛奔去調人,白士元欲言又止,看著到比文笙還要緊張。

文笙恍若未覺,低頭收拾地上的那些畫,白士元和傅長沙既然已經看過,這些她辛辛苦苦拼出來的畫便失去了價值,文笙把它們摞到一起,騰出地方來,筆墨紙硯依次在桌子上擺好,挽起袖子開始磨墨。

她手裡慢慢磨著墨,目光沉靜,一看就是在深思。白士元見狀更不敢打擾,之前將軍府錄事李曹和諸縣令接連給他施加壓力,找到殺害首陽先生的刺客已是迫在眉睫,哪怕文笙所說的話再匪夷所思也要全力一試,這世上總有超出他們想象的能人異士,也許蒼天保佑,這位顧姑娘就是有這種旁人無可企及的天賦。

傅長沙去的時候不短,回來時不但帶來了一隊衙役,還把將軍府錄事李曹領了來。

首陽先生遇刺身亡,兇手遲遲不能歸案,李曹這些天感受到了來自各方面的巨大壓力,焦頭爛額之下,除了不停調遣將軍府的兵,便是盯著縣裡的衙役。

這邊傅長沙剛一調人,他就得到了訊息隨後趕至。

同在離水,二人先前便打過不少交道,將軍府錄事是有品階的軍官,傅長沙見面自動矮半截,再加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