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便有眼尖的僕人一溜煙竄了上來,笑容可掬地迎道:“相爺今天正好給孫小姐過生日,殿下來得可真是巧。”

不是吧?李賢的臉一下子就僵了下來,甚至一度生出了調轉馬頭疾馳而去的衝動。要說許敬宗這老狐狸還算是不錯的,可問題就是太囉嗦,更可氣的是成天在他面前唸叨兩個孫女,和唐僧唸經沒什麼兩樣……阿彌陀佛,他可沒有誣陷玄奘法師的意思,罪過罪過!

強打精神下馬,把馬匹丟給那幾個僕役照料,他便懶洋洋地進了這許家大宅。以往修文坊沛王第還沒修好的時候,這地方他倒是常來,但現在成了鄰居,他反倒怕了這裡。今兒個要不是為了有事和許敬宗商量。他是無論如何不會上門的。

可是。怕什麼來什麼,今兒個怎麼就成了人家的生日?

“哈,六郎真地來了!”

瞧見許敬宗笑眯眯地迎上來。李賢只得任由人家牽住了自己地袖子,不由自主地往前頭走。既來之則安之,反正這陣仗他也是見過很多回了,大不了視而不見充耳不聞就是。

穿堂入室進了廳堂,許敬宗三兩句轟走了那些上來請示的管事僕役,隨即用一種打量肥羊似的目光端詳著李賢。最後方才讚道:“李司空和老於果然是調教得好弟子,六郎如今往這裡一站,端地是氣派非凡!唔,等到加冠元服的那一天,也不知有多少女子要為之傾心。”

李賢雖說早就學會了選擇性無視許敬宗的某些話,但此時此刻還是禁不住翻白眼。自打許敬宗搶走了沛王府長史的名頭,便比以前更熱情了十分,原本略帶著疏離的殿下兩個字也立馬變成了六郎。以前他只聽說過笑裡藏刀李義府。他倒是覺得,李義府比眼前這位許老相公好對付多了!

“哈,對了,差點忘了正事。”許敬宗自顧自地剎了車。旋即朝李賢打了個眼色,“今兒個是嫣兒的生日。原只是家宴,沒打算驚動外人,所以都是幾個熟客。正好我還有個人想向你引薦一下,如今卻是正好。”

面對這名副其實滑不溜手地老狐狸,李賢還有什麼好說的,總不能再找藉口拂袖而去,只能無奈地留了下來。趁著別人都在籌備的當口,他把昨日的事情隨口一提,結果,許敬宗略一皺眉,面上便露出了無所謂的笑容。

“愛耍陰謀的人之所以喜歡用陰謀,是因為在明面上力量太小,所以出不了天牌,只能用那種上不得檯面的下三濫主意。如今是皇后娘娘執政,選擇這個時候發難確實有點眼光,但其實不用擔心。我許敬宗就是退休,也不是一尊活菩薩!”

許敬宗的明顯賣關子沒有讓李賢感到困擾,奢望這老狐狸像于志寧那麼直截了當自然是不可能地。於是,他便在僕役相請下,和老許並肩來到了後花園。後花園設宴這種事對於許家很平常,僅僅是李賢,就曾經在這地方喝過幾次酒,每次都是把許敬宗灌得酪酊大醉。

說是家宴,人確實很少——除了許嫣許瑤許彥伯,外加某個官員模樣的中年人之外,並沒有其他外人。而看到許彥伯就讓李賢想到他那位太子哥哥的信——一大通廢話之後之有一個意思,那就是詢問李治的病情,順便拐彎抹角問了一下老爹讓老媽執政地用意。

“咳!”

一聲咳嗽打破了李賢的思緒,見許敬宗笑吟吟地站在那個官員模樣地中年人面前,他醒悟到這大概是介紹了,趕緊走上前去。細細一看,那人卻是在朝上見過的,只是名字在腦海中打轉,一時之間卻想不起來。

“這是弘文館學士李敬玄,六郎你如今也時常上朝,應該見過。他這人最是不芶言笑,學問文辭卻是頂尖的,就是陛下也曾經讚不絕口!”

這年頭贊人必贊學問文

其是宰相,更是一個賽一個的文辭優美學問精通。道許敬宗這讚譽絕對是不盡不實,他還是多看了李敬玄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