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碎髮。

若是太子的意思,她或許還能想辦法周折一二,或是做些什麼讓他厭棄的事,也許這親事就不成了。

可若是皇帝的意思……

那便絕無迴轉的餘地了。

顧姳搖著扇子的手猛地頓住,嘴角的笑緩緩斂去。

天家事大多繁瑣,入了深宮便是一輩子不得出,謝瑤雖是王府貴女,卻自小不曾束之高閣,謝王夫婦相敬如賓,府中姬妾甚少,她也沒經歷過深宅大院的殘酷爭鬥。

自然對這吃人的皇宮抗拒得很。

想到這,顧姳方才的喜悅已散得七七八八。

她想讓謝瑤做她嫂嫂也無非是想讓她過得更好些,但若是不喜歡,顧姳自然也不盼著。

“我明日就入宮去探一探父皇的口風,阿瑤,你且莫憂心。”

顧姳緊緊地攥著謝瑤的手,感受著她指尖冰涼的溫度,心疼地關心了幾句。

“想來這幾天京中的事情這麼多,你一個人忙裡忙外也難歇著,我等會讓人收拾些補品回去,你好好養一養。”

她看著謝瑤憂心忡忡的樣子不免心疼,不動聲色地岔開了話題,找了些有趣的事逗她開心。

兩人一起在涼亭裡坐到了快申時,謝瑤才辭別了顧姳回去。

顧姳一邊張羅著補品,一邊還沒忘低聲朝她確認。

“當真不想麼?”

謝瑤抿唇搖頭。

不願意是一回事,皇帝的聖旨下的突然,又是許出這麼尊貴的太子妃位,普通皇子尚且要嫌棄她不配位,那位儲君又為何願意呢?

謝瑤心中總覺得不踏實。

“你且幫我探一探吧。”

謝家出變故的這三個月,謝瑤一人穩重了許多,思慮事情也漸漸周全。

她深知皇家的人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深思熟慮過的,總不會平白無故許出這麼大的好,就為了堵住悠悠之口。

她鬆開顧姳的手,從涼亭往外走,顧姳在身後一直看著她出了院子,搖著扇子嘆了口氣。

“也真不知道她不願入宮,是好還是不好。”

宮女忙上前扶她。

“縱是不入宮,謝小姐也會有好去處的。”

“本宮是怕蕭家的事傷著她。”

“謝小姐都與相府退親了,您還擔心這些做什麼?”

宮女言下之意是她若是喜歡蕭琝,早就巴巴地要嫁過去,又怎麼會將退親的事情鬧得滿城風雨,以至兩人再無可能。

“你是不懂她,她若是真這樣灑脫,就不會主動退蕭家的親。”

宮女頓時更是不解。

“你知道她與蕭琝認識多久嗎?”

顧姳卻笑,伸手比劃了一下。

“十五年不止。”

這樣長的時間,便是養條狗也是該有感情的。

何況是青梅竹馬的人。

“來人,把這個孽子給我攔住!”

昏沉的天色下,風雨大作,淋漓的鮮血順著青石板流下,蕭府大院裡,一片死寂中只聽見蕭相怒吼的聲音。

隨著他一聲令下,兩個侍衛摁住了正雙目赤紅揮劍的蕭琝。

蕭相看著他的樣子不禁一陣頭痛。

昨日早朝後,他被皇帝叫去御書房罵了個狗血淋頭,又被勒令閉門思過七日躲躲風頭,蕭相從皇宮回來便怒氣衝衝,昨晚喝了些酒,今日一覺睡到了申時,沒想到一睜眼,就聽說了這麼大一件事。

他的好兒子從昏迷中醒來,第一件事就是砍了去送退婚書的管家,一路拎著劍要衝出府去見未來的太子妃。

蕭相聽罷就覺得兩眼一黑。

皇上正因前面的事惱了他,蕭相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