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一旁安靜的候著。

寶玉哭過後,提筆寫了一個偈句:你證我證,心證意證。是無有證,斯可雲證。無可雲證,是立足境。

心裡又覺得意思沒說盡,再寫了一支曲子《寄生草》:無我原非你,從他不解伊。肆行無礙憑來去。茫茫著甚悲愁喜,紛紛說甚親疏密。從前碌碌卻因何,到如今回頭試想真無趣!

寫完之後,寶玉自己唸了一遍,才覺得心頭的一口悶氣發洩出來,又覺得自己寫的還不錯,環老三那俗人肯定寫不出來的,便自得的上床睡覺。

第二天一早,媚人過來叫寶玉起床,梳洗,吃飯,上學。外面大雨傾盆,豆大的雨滴噼裡啪啦的打在窗欄上。

寶玉一看這雨,加上心情不大好,道:“我今兒不去了。媚人,你打發人去和茗煙說一聲,叫他跟著李貴一起去族學幫我向駱先生請個假。”

媚人的性子,可不是襲人,她沒勸寶玉,“好啊。”趴在床頭和寶玉笑鬧,捂著他的手,“那二爺你先起來呀。沒得讓我們挨老太太、太太的罵。”

秋紋和麝月在門口冒下頭,看著場面就都偷笑退出去。

賈府族學,位於榮國府南街中,周圍街巷,居住的都是賈家的子弟、族人。

由六間新起的紅磚青瓦大屋和青磚黑瓦舊屋組成的院子,再栽種著松、柏、棗、竹等樹木。

早春之時,暴雨傾盆,天地間的綠色都少了些意趣。然而,學堂之中,傳來郎朗的讀書聲:

少小須勤學,文章可立身。滿朝朱紫貴,盡是讀書人。學問勤中得,螢窗萬卷書。三冬今足用,誰笑腹空虛。自小多才學,平生志氣高。

別人懷寶劍,我有筆如刀。

正是鄉間、私塾裡常見的蒙童課業中郎朗上口的神童詩。八十多名學生,年紀大的有十幾歲,年紀小的剛剛蒙學,都在認真的朗讀,聲調抑揚頓挫…

族學講師駱宏短鬚小眼睛,身量中等,快四十歲的年紀,神情嚴厲的在學堂課桌間來回踱步。

賈家的族學,隨著賈環去江南,下人裡面的培訓班早就不辦了。但是,開始對所有的賈家人,包括下人的適齡子弟招生,進行小學教育。甚至,和賈家沾親帶故的人家的孩子也收。

族學提供飲食,足額的銀錢補足。畢竟十幾歲的孩子在古代算是勞動力了。但是,有一條,要考試。旬日一小考,一月一中考,三月一大考,半年一終考。優著獎,劣者罰。採取末位淘汰制度。每年總有那麼一些被淘汰出去的童子。

族學規則,人手手抄一冊,違者最嚴厲的便是開除。

大課之外,又根據進度不同分數個小班。族學的老師除了駱宏,還有張四水、柳逸塵。今年正月開學,在鄉下老家躲風頭,閒的無聊的劉國山也來當了個小學教師。當年的國子監生案的影響差不多快要消失了。

課程有:四書、詩經、算術、錢糧、管理、經商、體育等。

駱宏邁步往門口走去,臉色不悅,他已經看到外頭是賈寶玉的兩個長隨在冒頭。別影響他上課。

駱宏路過秦鐘的課桌邊時,秦鍾給嚇的微微一個小哆嗦。他膽子比較小。他家中如今就剩他一個人,老父都給他氣死了。他和水月寺的智慧偷歡給老父撞到。他又羞又愧,大病了一場,但因學校要求每日跑圈鍛鍊身體,他倒是撐過來。

駱宏走到教室外,四十五度角斜了一眼,昂著頭不說話。李貴和茗煙兩人陪著笑。別說什麼豪門貴僕的屁話,眼前的駱先生是秀才相公。有功名的讀書人。他們倆即便是寶二爺的跟班,又算哪根蔥?

茗煙笑呵呵的道:“駱先生,寶二爺今日病著了,特派我來向您老請個假。”

駱宏板著臉,伸出手,“把家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