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正這輩子做過的後悔事有很多,但要問最後悔的應該就是和程桀一起看紀樣的球賽直播,並且還親眼目睹了紀樣對媒體宣佈喻櫻桃是他女朋友。

從事情發生後,程桀就把自己關在公司健身房裡,到現在已經一整夜。

他不吃不喝,只是瘋狂的運動。

也許是發洩,也許是在麻痺自己。

到天亮的時候,文正偷偷摸進健身房。

程桀還在舉鐵,汗珠接二連三地從背肌垂落,身上背心已經濕透。而他的表情比昨天更要晦暗冷沉,眼中沉澱著隨時可以翻天覆地的風浪。

「……桀哥?」文正拎著早點小心翼翼開口:「吃點東西吧。」

程桀沒說話,唇抿得死緊,近乎機械的運動。

「再怎麼吃醋,也不能這樣折磨自己啊……」

他瞥了過來,眼神很冷。

「誰說我吃醋?」

「……」

您確定不是吃醋?

程桀把器械放下,拿著旁邊毛巾起身,隨便擦掉身上的汗進浴室沖涼。換過衣服後,他沒讓人跟,自己開車去一個地方。

紀樣每天都會去訓練場練球,沒想到今天有人來得比他更早,也沒想到來的人會是他。

訓練場禁菸,那男人的煙也沒點,捻在手指裡玩。

他坐在休息區,坐姿懶洋洋,看他的目光卻凌厲。

紀樣抱著籃球過去,「大影帝怎麼有空來這?」

程桀把煙夾耳朵後面,散漫瞧他:「來跟你打球。」

紀樣愣了愣,他以為程桀是來找自己麻煩的。

「行啊,不過我不會讓你。」

程桀忽然拍掉他手中的球,原地投進三分。

紀樣一愣。

球重新回到程桀掌中,他聲音有些疲倦的啞,分毫沒把紀樣放在眼裡的漫不經心。

「來。」

紀樣去搶球,然而善於進攻的他卻根本沒能在程桀手裡佔到一點便宜。

程桀旋身躍起時,球又進了。

三分。

紀樣擰眉看他。

程桀拍著球,眉眼冷:「繼續。」

可當紀樣再次出擊的時候,程桀的球卻不是投向籃筐,而是直接朝著他胸口砸來。

紀樣被強勁的衝擊砸倒在地。

程桀居高臨下挑眉,「這麼弱?」

紀樣冷著臉想爬起來,又一個球砸中他腹部,疼痛讓他頭腦發懵,終於意識到程桀根本不是來打球,而是來打他的。

「看來大明星吃醋了啊。」疼得躺在地上起不來,紀樣估計自己腰部受了傷,程桀下手是真沒客氣,不過他嘴上也不饒人,「是不是沒想到女朋友這個身份是我先賦予她的?是不是不甘心了?」

程桀的球驟然砸到他臉上,尖銳的疼後,痠痛的鼻腔裡流出溫熱的液體,衣領被程桀抓住提起來,紀樣被迫和一雙森寒的眼睛對視。

「喻櫻桃不喜歡這樣,別惹她不高興。」

程桀當然也可以像紀樣一樣不管不顧的把她暴露在公眾視野,可一想到自己這樣做會給她帶去麻煩和困擾,他就會萬般捨不得。

可紀樣卻這樣做了。

他那樣小心謹慎,左思右想,三思而後行想要保護的人,紀樣又憑什麼?

程桀拍拍他臉,皮笑肉不笑:「你該慶幸你是她弟弟,否則我真有可能弄死你。」

紀樣看過程桀的電影,電影中他飾演的角色十有九壞。

每次要把主角弄死的時候,那眼神毒辣陰狠得根本不像演戲。

可當身臨其境紀樣才明白,電影還是不能和真實情況相比。

就比如現在,天不怕地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