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和秦仕宏是什麼關係?”

笑對上柳正顯眼中的恐慌,“柳大人午夜夢迴時,良心不安時,是否常常憶起家父?”

“你是他兒子!怎麼可能!”他明明已經斬草除根了的?怎麼會有餘孽逃脫?

“很失望吧。”那日,若不是四歲的自己被表姐紮了髮辮化上女妝,恐怕早就成了地下冤魂了。

柳正顯如何也沒料到,二十多年的小心謹慎,神鬼不知,竟然一朝敗在小小押糧官的餘孽之手。

突然想到什麼,發瘋般地抱住儉言的腿,“你要報仇,柳某人任殺任剮。可是,辛楊他是無辜的,你跟著他這麼多年,該知道他與此事根本毫無干係。”

儉言冷冷一笑,重重踢開柳正顯的雙手,“是不是無辜,刑部自有定奪。”

書錦旁觀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切。心中的疑惑似解猶存。

儉言是為了報父仇才潛入柳家的。可是,他又怎麼會和父皇扯上關係?

柳辛楊根本不知道柳正顯通敵叛國的事,他真的是無辜的嗎?

想著,一雙秋瞳轉向柳辛楊,他也正無語地注視著自己。那眼神是嘆息、是無奈更混合著深深的遺憾。

“來人,把柳氏一族押回刑部。”儉言一個閃身,擋在了書錦與柳辛楊之間,硬生生阻斷了互視的兩人。

待柳家人悉數被帶走後,原本還熱鬧的府邸彷彿突然就空了一般。

原本還喧鬧的大廳,只剩下書錦、儉言、陳公公及芷蘭。

“還傻愣著幹什麼!快去幫公主收拾一下,好準備回宮。”陳公公的話驚醒了芷蘭,連忙作了揖向錦苑奔去。

“儉大人,聖上還等著回覆呢。老奴就先走一步了。”

終於,只有彼此了。

“你還好嗎?”低沉粗嘎的聲音中混著濃得化不開的相思。

“不好。”她說時,淚已潸然而下。

“他們讓你受委屈了?”心痛地捧起她的臉,黑瞳中滿是關切與憐惜。

她螓首輕搖,明明揚唇想笑,淚卻怎麼也止不住,“我很牽掛你,突然沒了你的訊息……我很怕……真的好怕……”

“真傻。”他嘆息著將她擁入懷中。

他又何嘗不牽掛她。昨夜偷偷潛入柳府欲竊出那個藏著密函的繡枕,卻不知不覺還是先去了錦苑。那麼巧,偏偏讓他遇到意圖闖入書錦房間的柳辛楊。

環著她的雙臂不由又緊了幾分。她都不知道,他比她更怕,怕再遲一點她會對這份愛動搖,怕再慢一點她會為柳辛楊的愛而遲疑,怕再晚一點就會失去她。

相擁良久,她仰頭望他,“儉言,你欠我解釋。”

“我欠你太多。”他低頭吻上她的額,“讓我用餘下的人生好好償還。”

她含笑頷首。

一切都過去了。他們有的將是一生一世。

“陳公公,勞煩您再通報一下吧,我真的有急事要見父皇。”已經在御書房外候了近兩個時辰了。

“錦公主,您就不要為難老奴了。聖上正在與要臣商議國家政事,打擾不得。”在皇上身邊侍候多年,再難纏的主子他都能輕易打發,更何況是這個不得寵的公主。

“公主,我們還是回吧。”芷蘭眼見著陳公公一副不理不睬的樣子,知道這閉門羹是如何也逃不掉的了。

“再等等吧。”人命關天的事,怎麼可以輕易就放棄呢。

御書房的門吱呀一聲洞開。書錦眼前一亮,正欲舉步上前,卻被一個嬌俏的身影搶先了一步,“父皇,人家不管……”

“哎呀,原來是九公主呀。快請,快請。”陳公公點頭哈腰地迎進皇帝的心頭寶。

“公主。”芷蘭輕聲喚道。擺明了是萬歲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