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志看在眼裡,不快在心裡,他起身從西裝外套的口袋裡拿出手機,撥了一色的手機號碼。接著,廂房外竟響起了一陣熟悉的手機鈴聲——走在路上,看到路邊的櫥窗映著的影子時,與搶匪搏鬥後一色才發現自己的樣子有多糟糕。

她好不容易綁了個漂亮的公主頭,此時卻亂得像鳥窩,身上的洋裝也皺巴巴。

臉上的妝更別說了,唇膏掉色、假睫毛壕了,說有多慘就有多慘。

「天啊。」她不想這樣去見讓志的爸媽,太丟臉了!

幹是,她趕緊找了一家咖啡廳,向店家借了洗手i,可,想重新整理自己的儀容。

只可惜她手藝不精,頭髮綁不好就算了,還因為沒有卸妝用品反倒讓臉上的妝更花,鏡子裡的她,簡直像只厲鬼。

可翻腕看錶,她真的快來不及了。與讓志雙親第一次見面,她真的不想退到,她在心裡做了一番抉擇,看來,也就只能頂著這頭亂髮跟殘敞去了。

之後,她快步的跑向幹菊料亭。

「小姐,請問你……」服務人員被她的樣子嚇了一跳。

「有位丸谷讓志訂了位吧?」她急問。

「是的,你是……丸谷先生的客人嗎?」服務人員懷疑問道。

「我是。」她點頭,「我己經退到了,拜託你趕快帶我去!」

「好的,請跟我來吧。」

服務人員領著她來到了新月之間的門前,還沒通知裡面的客人,一色的手機響了——她迅速從包包裡抓出手機,「喂?」

「你在……」

「我到了。」

她說話的同時,服務人員拉開障子門。

一色把手機塞回包包裡,一進門便立刻深深一鞠躬,低頭道歉,「很抱歉,我退到了,真是對不起!」

廂房裡鴉雀無聲,她想,八成是她可怕的模樣嚇壞了大家。

她怯怯的抬起頭,想偷偷瞄兩眼,卻看見兩個意想不到的人。

「啊!」她忍不住驚聲一叫,原因無他,只因剛才皮包被搶的貴婦及和她同行的美麗女子就坐在廂房裡。

「是你?」關山麻裡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這個發亂妝花,活像個厲鬼般的女人不就是方才幫哲子阿姨追回皮包的女人嗎?

看著一色那狼狽又窮酸的模樣,她忍不住暗暗冷笑,眼神也流露輕蔑。

同時,丸谷哲子輕嘆了一聲,之後冷靜的直視著一色。

這是什麼奇怪的緣分,那個霸凌她兒子的女人,居然就是剛才幫她搶回皮包、笑容爽朗燦爛的女孩?

看她一副狼狽的模樣,似乎比剛才更慘了,想必是想補救妝容,沒想到卻越搞越糟吧。此時,她內心五味雜陳,心情複雜,唯一確定的是……她似乎沒那麼生氣、沒那麼激動,也沒那麼……抗拒了。

「一色,我爸、我媽。」看她那副模樣,再看關山麻裡驚訝的表情及母親冷靜的反應,讓志大概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不用問,剛才為他母親搶回皮包的女孩正是一色。

他毫不意外,一色雄實是會做那種事的人,即使她眼前有著其他重要的事。

一色看看丸谷正幸,再看看丸谷哲子,不安又沮喪地小聲打招呼,「丸谷先生、丸谷夫人,您們好,我……我是宮本一色。」

完了,看他們的表情……她真的完了。

「宮本小姐,坐吧。」丸谷正幸給了她一記溫暖的微笑。

「謝謝。」一色尷尬的在讓志身邊坐下,面對漂亮得像洋娃娃的關山麻裡。

剛才讓志沒介紹她,她是誰呢?她喊讓志的媽媽「阿姨」,莫非是他表妹?

可如果是他表妹,他為什麼不幫她介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