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家擠進侯府,以為誰不知道似得,如今瞧著風光無限,將來可不一定!”

嚴姑姑一聽這話兒立時就變了臉色,正要上前卻見洛妙姝淡淡斜了丁秀英一眼,冷笑道:“是不是賣了孃家,都是我們家的事兒,你管的著嗎?”說完竟率先朝院外走去。

嚴姑姑見此冷冷地掃了丁秀英一眼,急忙跟了上去,心下卻長長地鬆了口氣。

出了院門嚴姑姑難得露出笑意,點頭讚道:“二小姐如今知道在外人面前維護家人,可見是長進了不少。”

洛妙姝卻是冷哼一聲兒,不屑道:“若不是她自己顯擺太過,何須我來維護?若不是看在她將管家權交給了我,我又何必多管閒事。”

不管洛妙姝心裡怎麼想,嘴裡又怎麼說,在嚴姑姑看來沒有鬧出什麼笑話惹出事端,就是最好不過的!

至於丁秀英……不過是隻可憐蟲罷了,誰又會將她放在眼裡?梁夫人與梁麗萍是不知道剛才這一出,若是知道還不知會氣成什麼樣兒呢!

錦鄉侯府的催妝禮從已時三刻第一抬的鳳冠霞帔,到未初第二抬的茶葉點心,再到酉末第三抬各式糖果酒水,將洛府的氣氛推向了**。

賓客們在這之後,三三兩兩告辭離去,有的明兒還會來送嫁,有的則會去錦鄉侯府坐席,但不管怎洛府一整日的喧囂與熱鬧,終是漸漸落下了帷幕。

而此時的錦鄉侯府雖還不曾高朋滿座,卻也早已是熱火朝天,龍鳳呈祥的喜字兒貼得哪兒哪兒都是,紅地兒黃流蘇的燈籠已經高高掛起,大紅的地氈已經鋪上……

來來往往地丫鬟僕婦們,臉上的喜色是掩也掩不住,當然也從未有人想過要掩飾什麼。自從嘉善郡主去世,錦鄉侯府多少年不曾有過這樣的喜慶?

夜幕降臨後,無論是剛剛送走賓客的洛府,亦或準備明日大宴賓客的錦鄉侯府,都陷入一片紅色的海洋。

除了早已累癱的洛妙姝在送走哲老夫人等人後,便早早兒地進入了夢鄉,註定了今晚將是兩府所有人的不眠之夜!

周氏回到慧園,發現自家老爺竟然第一次進了慧園!當時便不由愣了愣,望著洛鎮源溼了眼眶,張著嘴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洛鎮源淡淡地掃了她一眼,轉身朝內室走去,邊走邊道:“明兒還有的忙,洗洗睡吧。”語氣是那樣的平淡,亦如過去十多年的每一個晚上。

而周氏又怎麼可能真的睡得著?自從那年元宵後,洛鎮源可是從未宿在她屋裡!

洛鎮源雖然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可週氏心中卻是止不住地心潮澎湃,時不時偷偷扭開頭擦著眼角的溼意。

景蘊靠在床頭,一遍遍地撫摸著洛府送來的喜服,大紅雲錦地兒以本色絲線滿繡如意雙喜紋,針腳密實而細膩,不必問景蘊也知道這定然不是洛娉妍的針線。

唯有那雙還露出線頭的襪子……針腳勉強算得上平整,但卻不難看出,這是被拆了重縫過很多次的成果。

一直繃著臉故作冷靜的景蘊,此時忍不住對著這雙實在算不上好的襪子,笑出了聲兒來。

船上共同度過的時光,隨著眼前這雙襪子如潮水般湧現出來時,不覺間連心也柔軟了起來。那時不覺得,如今想來卻是滿滿地溫馨。

就連當初頻頻出現差錯,弄得自己尷尬不已的勝湖採蓮,在記憶裡也變成就著夕陽的唯美,若是將來的日子都將如此……

景蘊眼角眉梢都漸漸侵染上溫柔之意,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如此眷戀那段日子,抬頭看了眼窗外淺淺一彎下弦月,忽然便想起了她不經意笑彎的眼眉……

景蘊就那樣靠在床頭,撫著喜服上的襪子,就著滿腔的回憶,品著一夜北風急,期待著黎明的到來。

洛娉妍此時已經沐浴梳洗過,躺在溫暖柔軟的被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