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悻悻的收回雙手,不滿道:“你不表示同情,至少也不要嘲笑啊,我可好幾天都站不起來啊。”說完,她刻意扮作生氣的模樣不看他,心裡卻在盤旋如何來應對他接下來要說的那些嘲笑的話。

“很疼吧,青青?”聶雙忽然問,不再是嬉笑之意,而是難得的正經和關心,青青試探的去看他,聶雙也正看著她,是一臉的抱歉和無奈。

心裡想好的話通通都沒了,最習慣不了的也許就是別人的態度忽然的變化,青青想好的話都作罷了,連忙道:“沒事的,大人已經幫我醫治了。”

聶雙眼裡的歉疚又多了幾分:“昨日我都看到了,銅釘已經刺穿你的腳掌,我光是看著都覺得有切膚的疼,更何況你是親身去經歷,那種疼痛可不是常人能夠忍受的,且你既不懂法力,也不懂武功,根本就是亂來。”

“至少御史府無事。”青青無謂的聳肩,彷彿經歷了那些痛苦的人根本不是她,她笑了笑,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至少她的心意也曾當著所有的人說出來過,就沒什麼遺憾了。

聶雙搖頭,皺著眉頭問:“你就不怕死嗎?”

青青臉色有些蒼白了,背上冒出冷汗來,而那雙腳卻在此刻灼熱的疼痛起來,試想如果再讓自己回到昨天,也許就沒有勇氣從銅釘上面走過去了,那種錐心而且還要不斷加重的疼痛,比煉獄還要折磨,現在想想那時候心中的決絕讓現在的自己都感覺到後怕,唯一能夠慶幸的就是自己沒有後悔,青青誠實的回答:“當然怕死,也怕疼,我可是很膽小的,不過膽小的人總會有不怕的時候,那個時候就什麼不顧不管了。”

聶雙抓著青青的眼神,直直的看進青青的瞳孔深處,然後站直了身子露出恭敬謙卑的表情,一字一句道:“不管你是為什麼願意站出來,我都要感謝你,不是你的話,可能御史府就沒有現在的安寧了,謝謝你,青青,我們欠你很多。”

青青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這麼客氣幹什麼?”

聶雙長舒一口氣,會心一笑:“說的是,都快是師母了,自然不必這麼客氣。”

這句話如夏日的冰塊放在脊背,鑽心而來的清醒瞬間傳遍身體,刺激著身體每一個角落,帶來全身的涼意,這股涼意如同自己赤裸裸的站在他人跟前,毫不保留的被洞穿,就連藏著最深的心意都被挖掘出來,空落落的一身再沒了安全的感覺,青青連忙擺手:“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你不用這麼客氣,我們是朋友的對吧?”

聶雙不饒她,看她解釋的模樣就像是在玩一個極好玩的遊戲,他道:“從前是,現在不是了,很快你就要和師父成親了,自然就是師母了,那時尊卑有別,還是客氣一點的好。”

青青無語:“行,到時候我就好好的欺負你,這可是你自願的。”

反被將一軍,聶雙意識到自己下錯棋了,捉弄她的想法只好暫停,他換過話題道:“餓了沒,我去給你拿些吃的?”

“我不餓,你在這裡陪我說說話吧,我想問你一個問題。”說完,青青將聲音壓低了些問:“昨天陛下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嗎?”

聶雙臉色一變,做了一個小聲的姿勢,挨近了些青青,小聲的說:“陛下說的沒錯,雲國君主的確想要師父歸順他,眾所周知,雲國君主愛民如子,多行良策,百姓安居,而陛下剛愎自用,聽信奸臣,多處民不聊生,百姓無不怨聲載道,甚至不惜長途跋涉離開故鄉,遷居雲國,為此師父一直憂心,也一直勸諫行良策,奈何陛下總是不聽,反倒輕信讒言,迫害忠臣,弄的朝廷內烏煙瘴氣。”

青青沉重的眨了幾下眼睛:“聽你這麼說,我真擔心大人。”

聶雙贊同:“我也擔心師父,不過你就不要憂心什麼,這些事情不是你能管的。”

“我知道。”兩人忽而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