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點點頭:“還是滿叔的話有道理。各位,發表意見,新寨該選在何處?”

謝老狗率先說:“當然是離家越遠越好,黃橋鋪本來就不富,況且還養了一個張順彩,惟有出鄉才有發展前途。”

尹東波笑道:“老狗,不是我存心要和你抬槓,你這話太沒有道理了。幹我們這一行,光從名稱上做文章,土匪的‘土’字就是本土本鄉之意,離開了本土本鄉,等於腳下沒有土壤,我們豈不成了無本之木?”

“說得好!”張雲卿讚道,“老尹不愧是在外見過世面的人,這比喻太貼切了!不過,我們既然是樹木,樹木也有大小之分,弟兄們,你們說,是小樹好,還是大樹好?”

“當然是大樹好!”眾人異口同聲,但多數人並不知道他的用意。

“對,當然是大樹好,所以我們要幹就幹大的,成為參天大樹。小地方是長不出參天大樹的,我們就該把根鬚向四處無限發展、伸延??當我們的根伸延到哪裡,哪裡不就成了我們的土壤了”

“叭叭叭”,張慕雲率先拍起了巴掌,讚道:“精彩,我滿叔還真有一手。弟兄們,我臨時有了一個想法,說出來希望大家贊成。我滿叔的能力已經擺在這裡,如果由他來帶領大家,前途會更加遠大!”

“慕雲!”張雲卿不等各位的反應,大聲叱道,“你說的是什麼話!作為一位首領,你就是這個隊伍的靈魂,你才出道沒幾天,就要把自己的權力拱手送人,你太讓弟兄們失望了!”

“滿叔,我是誠心的,你不是別人,是我的親叔叔,我的父親死了,這世界上就你是我的親人了……”張慕雲說著開始哽咽起來。

“順路,”張亞口說,“慕雲既然一片誠心,你還客氣什麼?”

“是呀,你還客氣什麼?”張鑽子、張籮籮、張四狗異口同聲。

張雲卿環顧一週,淚水禁不住流了出來,他以長輩的口吻抓起張慕雲的手說:“慕雲呵,正因為我們是骨肉之親,我更不能接替你的位置。雖然你自願,弟兄們也無異議,可是傳出去我的面子往哪裡放?叔叔篡侄兒之位,天下人豈不都要恥笑我?如果我有心做山大王,完全可以建立自己的勢力,用不著入你的夥。不瞞你說,在不知你下落之前,我有過那念頭,可是,當得知你已拉起杆子在馬鞍山落草,我的心就平靜不了……你是我看著長大的,一向對我孝敬、尊重,可你畢竟太年輕、太沒有江湖經驗??你心腸太軟,容易感情用事,幹這一行是大忌啊!你爹死得早,身邊又沒一個能真正替你分擔危險的人,想到這一切,我只好放棄自己的事業,過來幫你一把……雲兒,真的,滿叔說的都是真話。滿叔若想入夥,前些天洞口的朱雲漢親自來過我家中,我沒有答應。”

張慕雲很受感動,揩去淚,哽咽道:“我都知道了,你是來救我的,沒有你,我們真的不知該怎麼辦……滿叔,謝謝你,以後全仰仗你了。”

張雲卿從感情中掙脫出來,板起面孔說:“你又說沒出息的話了,你是這群人的首領,你時時刻刻要想到你至高無上的權力和說一不二的威望,怎麼說要仰仗我呢?今後,你不要把我當叔叔,只能把我當成部下,如果你做不到這一點,你就成不了一位優秀的山大王!”

張慕雲點點頭,很快也從感情中掙脫出來,掃視一眼部下,以首領的口氣問道:“大家說說,我們的新寨該立在何處?”

謝老狗絞盡腦汁,想不出一個好地方來,便白了尹東波一眼:“怎麼,現在啞巴了?”

尹東波望著張慕雲:“山門……可以吧?”

張慕雲不置可否:“你先說說山門有什麼優越條件。”

“我是山門人,”尹東波有幾分自信地說,“那裡是雪峰山的東向門戶,土地廣闊肥沃,旱澇保收,是武岡最大的糧倉,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