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快到?了晚上,謝瑤睡了一下午,又?泡了熱水澡,總算覺得身上舒緩了些,換了身衣裳往前殿了。

顧長?澤才包紮好了傷口,在太醫令苦口婆心的勸導不要亂跑之後,又?置若罔聞地站到?了廊下。

他一手拿著箭矢往壺中投著,一邊往外張望。

“你說太子?妃怎麼還沒來?”

江臻嘴角抽搐地看?著他。

男人身形高大,臉色的孱弱被白色的錦袍襯得愈發瑩白,看?著溫潤如美玉,又?如一隻慵懶的大貓一般,站在門口像極了望妻石。

一刻鐘,兩刻鐘,太醫令看?他站在風口處,都要急得掐人中的時候,謝瑤的身影終於?出現了。

顧長?澤殷勤地迎上去。

“阿瑤。”

謝瑤被他這突如其來的熱情嚇了一跳。

“怎麼了?殿下。”

“孤想你了。”

顧長?澤攬著她的腰身,在她額頭落下個吻。

江臻和太醫令抽搐著眼尾躲開了。

遠處對面的殿內,蕭琝才從床榻上坐起來,便瞧見?他們這親近的一幕,頓時覺得胸口一悶,一瘸一拐地站起身,打算上前拆散他們這世風日下的一幕。

顧長?澤眼角遠遠瞥見?人過來,攬了謝瑤道。

“還沒到?晚膳的時候,入了屋子?也是?無趣,阿瑤陪孤在這投壺吧。”

謝瑤便與他一同站在廊下。

起初還好好地往壺裡投,說得上百發百中,謝瑤笑著誇了兩句,顧長?澤便傾下身子?。

“只是?誇一聲嗎?阿瑤不給些獎勵。”

謝瑤紅著臉在他唇上親了一口。

顧長?澤彎唇一笑,忽然掂了掂手中的箭矢,朝謝瑤道。

“這壺離得太近未免無趣,等孤往遠處投,給阿瑤看?個樂子?。”

恰在此時,蕭琝的身形從樹後出來,大步往他們院子?走。

“殿下!是?子?行哥!”

謝瑤抬起頭驚呼了一聲,顧長?澤恰好鬆了手,看?著眼前的箭矢如流星一般飛過去,而後——

精確無誤地插在了蕭琝的玉冠上。

蕭琝黑著臉將箭拿了下來。

顧長?澤看?著玉冠上的箭矢,眼神有?些遺憾,語氣卻很抱歉。

“原來是?蕭公子?啊,孤沒看?到?,沒驚了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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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琝自然知道顧長澤是故意的。

他看著顧長澤那面上愧疚的樣子額角一跳, 抬手就把手中的箭矢扔了出去。

“殿下!”

謝瑤驚呼一聲擋在了顧長澤身?前,那箭矢到了一半又被蕭琝黑著?臉用內力打?落, 一口悶血差點湧上心頭。

“我?也手滑了,太子殿下可別在意。”

“自然?不會,沒傷著?阿瑤就好?。”

顧長澤溫聲地關心著?謝瑤,瞧見蕭琝狼狽的玉冠頭髮,頓時心情更舒暢了。

蕭琝再沒了一點用膳的想法,一瘸一拐地回了屋子。

謝瑤兩人一起?用了晚膳,她擔憂著?蕭琝沒吃東西?, 便吩咐青玉帶了些膳食去對面的殿內,她前腳剛走,江臻便進來了。

“江相已將長信侯動手的證據全呈送了上去, 只是殿下……這?證據畢竟是咱們偽造的……”

長信侯不過?是他們為了讓幕後人放鬆警惕的棋子,如此確鑿讓人深信不疑的證據,全是顧長澤與江相偽造的。

可長信侯已是皇后一黨最信任的臣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