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之後,生活發生了巨大的改變。譬如,可以連續三四天不吃東西,待在草帽裡裝死,而且透過這些尋念明白了為什麼他總是半睜著眼睛。她裝死的時候眼睛也是半睜的和他的一模一樣。

至於修成人形的事兒,靠自己都比靠旁邊這個只會裝死的強上一百倍。尋念一想自己巴巴的跟著他跑出徐緒家中就悔不當初,她倒是想回去,可惜她只有一條尾巴跑不掉,只好懨懨的安慰自己,起碼跟著他還不會被煮了吃掉。

一人一魚就靠著不知道誰家的牆根邊,裝死到底。

午後的光有點刺眼,突然從上方投下了一片陰影,擋去不少的熱度。緊接著是馬蹄踏在青石板上的聲音,起碼三四個人的樣子。

為首的人年紀輕輕身形好看,後面跟著三個威武雄壯的大漢。年輕人地位顯然高上許多,滿臉傲然得半蹲下身子,腰間的佩劍碰到地上一聲悶響,抬手撥弄物件一樣撥弄了一下他的臉。隨後一抬手,命令後面的人,“給我帶走!”

說著就有人伸手去拉拽地上坐著的人,卻被他一手擋開。他把草帽往身後藏了藏,仰了仰頭,嬉皮笑臉的說道,“不用麻煩,我自己出城就是了,用不著伸手趕。九州這麼大,哪兒還沒個乞丐的容身之處。”

初涉世(二)

“不用麻煩,我自己出城就是了,用不著伸手趕。九州這麼大,哪兒還沒個乞丐的容身之處。”

身子剛往外傾斜就被人用粗壯的手臂攔住了,“少來這一套,帶走!”手腳並用推搡著他往前走,尋念躲在草帽裡也捱了一腳,身體狠狠的往邊緣撞去,飛濺出去不少水,揚了那壯漢一身。

“用草帽養錦鯉?飽飯都吃不上一頓,還有這閒情逸致。”說話時還不忘用手碰了碰草帽裡的尋念,尋念一尾巴甩到那討厭的手背上,壯漢疼得咧了咧嘴。

他彎身把草帽放在一邊,做出抗拒的姿態,拂開壯漢的胳膊,上前一步慢悠悠的問道,“非要走這一趟?”

“少廢話。非要見了血才肯走。”年輕人的佩劍被拔了出來,毫無章法的朝他劈了過去。其餘幾個看熱鬧的都沒把這人當回事,全都抱著胳膊等著看笑話,耍刀的也不過是逗弄幾下。他身形一動,劍身被禁錮在他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之間,他一臉的氣定神閒,再看那本一臉笑意的年輕人登時臉憋得又青又紫,不知是氣的還是怎麼回事。

他微微偏了偏身子,劍身一聲脆響便成了兩半,年輕人還在發愣瞅著留在自己手裡已經碎成兩截的佩劍,耳邊一陣風颳過,另一半劍的碎片擦過他耳邊釘入他身後的牆縫裡。

虞州上下,誰不知道最受疼愛的不過就是他這個虞州的小公子,想要什麼勾一勾手指頭就得到了。他和他那個失寵的三哥完全是屬於兩個世界,全虞州他最討厭的不過就是他那個三哥,明明過得不好,還每天含著笑,那笑分明就是在蔑視他、嘲笑他,他見一次恨不得抽一次。

這回他那個三哥居然在送往重浚的前一天跑了,他恨得咬牙切齒,非要親自把人抓回來不可。翻遍了整個虞州,徐緒人間蒸發了,連根頭髮都沒瞧見。就只是聽著他安插在徐緒府外的眼線說,半余月前,有個乞丐三更半夜翻進了徐緒府邸。

他這才死馬當活馬醫把視線轉到了虞州所有乞丐的身上。結果讓他碰見這樣一個敢掰他佩劍的人。

滿虞州打著燈籠找,都找不到一個人敢這樣跟他放肆。哪兒受過這種待遇,登時有點緩不過神來,心中一團火,憋得他半句話都吐不出來。

“小公子,人…人沒了!三公子的事準跟他脫不了關係!”

再抬頭時候剛才就站在面前的人鬼魅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就連地上的草帽也不見了。還沒緩和的臉色更難看了,把手中的殘劍狠狠一扔,被喚為小公子的年輕人怒道,“找畫師畫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