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了抓頭髮,還是睡不著,她索性爬下床,到樓下廚房泡杯牛奶,靠在流理臺邊沉思著。

鍾欣就說過她是個滿鈍的人,為人是熱心熱腸,但對一些人心的變化卻毫無所覺,尤其是男女之間的感情。

說真的,長久以來她一直以自己的想法去做任何事,從不鑽牛角尖,想做就做,想說就說,對於那些個性比較沉悶或腸子拐了七、八個彎的人她最沒轍。她討厭去猜測別人的心情,總認為有事直說才是人與人的相處之道,人生的煩雜事情已經夠多,她從不費心去猜別人曖昧不明的心態,只要自己行得正,沒有任何事能干擾到她。

可是,黃得亮不一樣,他是第一個向她示好的“大男人”,她已經做好要和他談一場戀愛的準備,甚至在某種天真的想法中,她已將他列為將來結婚的物件,所以她才會答應今晚的約會,才會在意他的行為,被他莫名其妙的言詞搞得一頭霧水。

為什麼他會冒出那句話?她是喜歡鐘肯,那是當然的啊,他的居家習慣及溫和中庸的個性和他的弟弟們比起來好得太多了,誰會討厭一個主動做家事又會照顧人的男孩呢?大概全天下的女人都不會討厭像鍾肯這種人吧!她喜歡他又有什麼不對了?

等等,黃得亮會不會是在吃醋?

這個想法讓她眼睛一亮。那個公司裡公認的英俊男子會為了她於慎言而醋勁大發?

不太可能!

她這種中等姿色,要引起男人的醋勁還早咧!

她轉頭看著玻璃上自己的影像,半長不短的直髮剛好在肩上,邋遢的睡衣皺得一塌糊塗,蒼白的小臉上眼睛、鼻子和嘴巴怎麼看都不像能傾國傾城的佳麗她摸著自己的下巴,喃喃地自言自語:“這麼普通的臉,該不會一次約會就讓男人乏味了吧?”

“可能會。”鍾肯的聲音倏地在她身後響起,把她嚇了一大跳。

“鍾肯,你不睡覺下來幹什麼?”後住胸口,她轉身罵著走路不出任何聲音的他。

“那你呢?不睡覺到廚房又是幹什麼?”他開啟冰箱,拿出一罐飲料,一點也不在乎天氣有多冷,就要灌進口中。

“喂,哪有人這時候還喝冰可樂的?你想生病是不是?”她皺皺眉,一把搶過可樂罐,“要喝就喝熱牛奶。”

“天!你還真當我是你弟弟啊?管那麼多。”他撇撇嘴,乾脆沖泡一杯咖啡來喝。

“我是比你大,叫你一聲老弟絕不會佔你便宜。”她傲然地揚起下顎。

“怎麼了?半夜不睡覺中是因為火氣太大,想找人吵架?”他看得出她在煩心,故意挑起話題。

“我哪有火氣大?我只是……”話到一半,她也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內心的紊亂。

“只是什麼?約會不順?還是黃得亮把你甩了?”啜了一口咖啡,他透過煙霧看著她的反應。

“才不是!”沒好氣地放下杯子,她在椅子上坐下來。

“不是嗎?那你幹嘛對著玻璃顧影自憐?”

“什麼顧影自憐?我只在想……”說著她又摸了摸自己的臉,有點沮喪地說:“我只是發現自己其實長得並不好看。”

“嗯。”

“你嗯什麼嗯?你就不會安慰我幾句慶?”她一看他點頭,氣又往上冒。

“大姊,你在發什麼飆啊?我只是傾聽,又沒表示認同。”他無辜地聳聳肩。

“算了,我對你發脾氣幹什麼?你又沒惹我。”她對自己的無理取鬧感到抱歉。

“今晚的約會出了什麼事吧?”他柔聲問。

“唉!我也不知道,從香水發表會場出來的他就變得奇怪,然後,送我回來時就對我說……”

“說什麼?”

“他說我比較喜歡你這種型別的男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