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姐知道。

她不會再去打擾任何人的幸福,她會帶著她的寶寶遠走國外,沒人知道他的生父是誰,只有她自己,會把這個秘密藏在心裡,一輩子,直到死。

掌珠並沒有等很久,天色近黃昏的時候,房間的門被人叩響。

她站起身,隨手理了一下裙襬,並不曾刻意將身上稍稍好轉了一些的傷痕掩住,就這樣走過去,平靜的開了門。

傅竟行站在門口,高大的身材氣勢如山,這麼多年的商場歷練出來的成熟男人,就算只是安然站在那裡,就足夠的氣勢逼人。

更何況,他生的這般英俊,氣質卻又這樣的冷冽,似乎他不需要說什麼,只要淡淡的抬眉看你一眼,就足以帶來沉重的壓力萬千。

可他也曾有過柔情款款的時刻,譬如那一夜在西湖的遊船上,譬如那一日在郊外的農場裡,譬如,他們之間不算多,卻也不算少的,那些交頸而眠的夜晚和每一個在彼此懷抱中醒來的清晨。

掌珠心裡輕輕的笑了一下,說起來,愛上他,被他騙,卻也似乎並不是什麼太值得傷心的事情,畢竟,是傅竟行這樣的男人啊。

“珠兒。”

他低低喚她名字,掌珠心裡的笑意瀰漫更深,瞧瞧,再沒有人比他更擅長去捉住一個女人的心,卻也,再沒有一個男人比他更會傷害一個女人的心。

她閃開身,讓他進來,安然的倒了兩杯清茶,方才彼此的面前,沉默的坐著,等他開口。

傅竟行的目光,卻定格在她裸出來的兩條小臂上那些斑斑的傷痕上,青的,紫的,交錯著,雖不如新傷那樣的觸目驚心,卻也足以讓他心痛追悔。

“珠兒……”

他忍不住,伸手想要去撫一撫她的傷處,掌珠卻避開了他伸過來的手指,抬起頭,平靜的看著她:“我有事,想要和你說。”

傅竟行竟是許久方才剋制住心底氾濫的情緒,他點頭,目光一瞬不瞬的望著她:“珠兒,你說。”

掌珠眼眸微垂,眸光定在嫋娜的茶霧上,她緩緩的開了口,語調平靜,心平氣和:“我這幾天身上不舒服,除了上床,我依舊如來時所說,什麼都會答應你,我給劇組請了幾天假,拍攝延後了幾日,多出來的費用,怕是還需要你來承擔,等到拍攝結束,我會立刻飛回宛城,我希望,我們從今以後,再不要有任何的聯絡。”

傅竟行卻只是看著她臂上的那些淤痕,久久,他方才答非所問的問了一句:“珠兒,你是不是很恨我?”

他的過往,太陰暗慘烈,他不想要她知道,她本就抗拒他,避著他,他更不想要她對他再生出嫌隙。

掌珠什麼都沒有說,她端起茶盞,淺啜了一口,眉目柔婉卻又安靜,只是自始至終,除卻開門時她看他那一眼,她再不曾看過他。

“好好休息,劇組那邊,你不去也可以,身體最重要。”

她對拍廣告並沒有太大的興趣,如果不是他逼迫,她這輩子怕是也觸不到這個行業,之前她不是沒有說過不願再繼續拍攝,可他從不曾答應,她沒想到,他這一次竟然會主動說出口。

既然如此,她也沒什麼好說的了,以她如今的狀態,再去拍那一則廣告,怕是如論如何都沒有辦法入戲,也無論如何都投入不進去了。

“好,那多謝您了。”

掌珠微微頷首,放下杯子站起身來:“我有點累了,想要休息一會兒,傅先生……”

“那你休息,我就在你隔壁,有事叫我。”

掌珠似乎‘嗯’了一聲,也似乎根本就不曾有回應,傅竟行站起身,目光凝在她的身上,許久,方才緩緩的收回,只是那深不見底的瞳仁中,隱忍的全都是痛惜和懊悔。

傅竟行走了,掌珠似是全身的力氣驟然就耗盡了,她軟軟的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