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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被方睿取笑。方睿是個世襲的小侯爺,謝一鳴奈何不了他,一腔怨氣便都傾注在只頂了個舉人頭銜的莫鍾書身上,此時終於逮到個可以把他功名革掉的機會,真覺著自己熬出頭可以揚眉吐氣了。莫鍾書一直不說話,他便很善解人意地將這沉默理解成茫然無措,心裡直叫痛快。
莫鍾書笑了笑,這大概就是謝一鳴的目的了。本來莫鍾書還很納悶,他不在場的證據確鑿充分,工場就算出了一千一萬條人命也不可能關他大牢,謝一鳴費那麼大力氣繞上他幹什麼?原來目的只是要革他舉人的功名!要是莫鍾書還在澄州莫府,也許會害怕被剝去這個護身符。但現在他已在松江開門立戶,昔日所謂功名就成了一張小學畢業證書,除了躺在抽屜裡佔個地方之外再無別的作用,誰想要拿走莫鍾書都不會惋惜。
第二天上午,通判衙門正式開堂,審理玻璃工場打死人這樁案子。
莫鍾書按時到來,對著端坐在公堂正中的謝一鳴拱了拱手當是行禮,他現在還是舉人,有資格和官場中人平等說話,所以現在就直挺挺地站在堂上。他昨天就已經想到,大不了革掉功名之後他就躲著不見這些狗官,反正他的膝蓋是堅決不跪活人的。
謝一鳴的準備工夫做得很足。原告那邊跪了一長溜兒的老弱婦孺,哭著喊著請青天大老爺給他們做主,還死者一個公道。所謂公道,就是要指使打死人的工場主莫鍾書賠禮賠償了。
莫鍾書原是興致勃勃地來看戲的,一見這些人對著自己又哭又鬧,就開始煩了,翻了臉:“你他孃的胡說八道!老子去年初就出海去了,前幾天才回來。老子肉眼凡胎,也沒哪個神仙提前告知你們家的烏龜兒子一年後要來工場盜竊機密,怎麼就留下話來害你們養的王八蛋了?”他掌著船隊千餘人的飯碗,平時說一不二地發號施令慣了,盛怒之下言語中就帶著一股威嚴氣勢,倒把那些原告都嚇住了。
謝一鳴只得拍響驚堂木,要求被告注意用詞文明。
其實莫鍾書雖然長時間和船上的水手混在一起,一雙耳朵早對粗話髒話習以為常了,那張嘴巴卻還不怎麼會說,來來去去也就是自稱老子罵對方是烏龜王八蛋,罵個tmd還得翻譯一下才能說出口。但堂上的主審官要拉偏架,自然揪著這一點不放了。
莫鍾書不怕他,不過也懶得再費那口舌工夫,乾脆冷眼看著謝一鳴怎麼演戲。他很抱歉地望著跪在堂中的工場大主管王長貴,這老太監大概做夢都沒想到會被迫跪在一個小六品官兒面前。
王長貴當然矢口否認一切指控,反告死者當時闖入工場,偷竊生產資料,破壞工場裝置。這言語雖然有誇大,但也有大半的話是真的,可惜那位頭頂懸著“明鏡高懸”匾額的青天大人不聽他的,反倒叫衙役打了他一頓板子。
老太監捱了打,恨得咬牙切齒,宰相門前七品官,他是當今聖上的親信,京城裡多少大官權臣在他面前都得點頭哈腰。只是他現在公開的身份是聖上潛邸的一個太監,已經告老回了江南,跟著莫鍾書混飯吃,抖不出威風來。
案件越審越僵,原告苦主哭哭啼啼,兩個被告一個推得乾乾淨淨一個拒不認罪還反咬一口。
謝一鳴很想打莫鍾書板子,可他身負舉人功名,市舶提舉司那又有明確日期的出入境記錄證明事發時他已經離開松江一年多未歸,證據確鑿,沒有任何理由能對他用刑。
後來還是陳知府聽到訊息趕來,吩咐暫時休堂,原告被告都各回各家吃飯去,也叮囑了結案之前不許擅自離開松江城。
莫鍾書無所謂,他剛出海回來,怎麼著也要在家呆幾個月陪陪家人的。他扶起捱了打趴在地上起不來的王長貴。謝一鳴並不是個體恤百姓為民請願的好官,如果玻璃工場不是掛在他莫鍾書的名下,就算再多殺十個八個,謝通判也不會吭一聲,這老頭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