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一臉凌厲,逼著不知道步步後退:“你是那該遭天譴的朱老爺找來的吧?我的確是家徒四壁賣畫為生的窮人,活著也是自卑驅使,覺得自己與朱小姐門不當戶不對,怕玷汙了小姐名聲,這才給那朱老爺鑽了空子,為實現自身利益,極力促成聯姻,派人將我活活勒死,還偽造出被追債相逼,

自縊房中的假象騙玉翹,玉翹見我已死,急火攻心害了大病。我無錯處,玉翹也無錯處,既然今生不得長相廝守,那便化鬼常伴她左右,任誰都不能拆散。”

不知道緊貼著視窗,男子眼中淒涼神色愈發濃重:“明明近在咫尺卻天人永隔,日日相伴卻不得互訴思念,若要收,也是該替天收了那惡人,而不是,而不是這般難為於我們這對苦命鴛鴦。”

白秋墨順著木偶將這番話聽的一字不落,心中也鬱滿無奈與悲涼,斂下眸光,映月投下淡淡暗影:“人有悲歡離合,相聚分開都為命數,強留也不過徒增悲傷,你若誤了輪迴時,怕是要永世做孤魂野鬼了。”

那男人聽完木偶傳出的話,忽然仰天大笑變得情緒激動:“都是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不過想誅殺我罷了,何來那麼多命論,惡鬼世間幾何?惡人卻多如牛毛,將我們趕盡殺絕,這就是你們信奉的道嗎?”

被追問的白秋墨啞口無言,想反駁又不知該說些什麼,一切的經文真理在這一刻都顯蒼白無力。

榻上的朱小姐緊皺眉頭連翻了幾個身,那男人滿是溫柔之色:“我們出去吧,莫吵了玉翹。”

☆、意外

“兄臺,你可知人鬼殊途,況且就算無人干預,你與小姐也再不得見,何苦逆天命而為之?”

那男子聽了白秋墨的勸說,有怒有哀,神情複雜,緊緊的攥著拳頭斂藏著情緒,膽小的不知道趁機趕緊縮到白秋墨身後。

深夜的寂靜使這份思索的僵局更顯尷尬,而小姐的閣樓裡一聲燭臺落地的脆響吸引了眾人的注意。

原本睡的香甜安穩的朱小姐此刻赤腳落地,將那華麗的紗幔一手扯下,輕紗遇燭火,很快便燃燒成一團橘紅的灰燼。長髮凌亂的貼在映的慘白的臉上,在角落裡顫抖著縮成一團。

丫鬟們聞聲急忙敲開房門,濃煙嗆得她們連連咳嗽,一時間,打水救火的,呼喊求援的,跑著退離的,亂成一團,窗紙映著人們慌亂的身影。

那男子見眾人忘卻了小姐的安危,不顧一切轉身就往那房中奔去,白秋墨拽緊了小鬼也快步跟上。

房中的火焰波及到了紅木的傢什,地面也迸濺著火星,溫度灼熱濃煙滾滾。人們多數在閣樓下聚集著,討論她們對這意外的驚訝和恐懼,嘈雜聲不絕於耳,只有幾個年輕力壯的下人在門口不停的潑著水,做些微薄的努力。

那男子穿過眾人徑直進了房中,白秋墨剛邁出步子就被身後的小鬼一把拖住,疑惑的回頭,不知道的眼中閃爍著擔憂,怯怯的懇求道:“危險,你別進去。”白秋墨微怔,不知道怕他一個衝動置生死於不顧,牽著的手握的更緊了些。

火光漸弱,房中一聲尖叫又將眾人的心提了起來,小姐在房中先是大笑,後又泣不成聲,讓房外下人們聽的毛骨悚然,而後只見著紗衣的小姐竟閉著眼自行走出門來,圍攏的人們見狀都驚恐萬分,一瞬便散盡,空留一室頹景。

小姐在白秋墨的注視下僵直的坐了下來,男子通透的靈魂掙扎出軀體,臉上帶著些幸福的笑意。

“宿居於她體內,可是個相守之法?”

白秋墨眼底含著些怒意:“是,你若想讓小姐十日之內與你會於陰間,你大可自私至此。”

“你不過想騙我罷了。”

“小姐本就體弱,被鬼纏身已大大損耗氣血亦有精神錯亂,而你在慌亂中竟宿於她體內,還想繼續糾纏不休,你分明是想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