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依然是沒人理會,彷彿就象是沒有看到一樣。

密佈的烏雲把黑夜提前帶了來,一聲悶雷,震醒了悲痛的鄭煒,他強撐著身體,一肩背一個把兩個老人都託了起來,瘦小的兩個老人並不重,相對於鄭煒當年為掙口飯錢給人挑百多斤的沙石輕鬆多了,但是,如今在鄭煒肩上的兩位的分量卻不輕,是他的整個世界,而現在,這個世界眼看著就要永遠離他而去。

不知過了多久,鄭煒終於把兩老送到當地唯一一間醫療中心,簡陋的醫療中心,那些醫護人員看著奄奄一息的兩位老人,隨隨便便的給他們上了床推了進手術室。漫長的等待,鄭煒一個人在手術室門外發呆,只希望能有什麼奇蹟從門的另一邊出來,再也沒什麼希冀。

陽光從窗外投射到簡陋的醫療中心內,早班的醫護人員由外面開啟了緊閉的手術室,把兩位老人從裡面推了出來,鄭煒一個激靈跳了起來,伸手一摸,奇蹟還是沒有出現,冰冷的兩位老人的軀體早已變得冷冰冰的,唯一欣慰的是兩個老人是手牽著手含笑而去。

在流星街過世的人,被發現了都會被這所醫療機構的工作人員拉去火化,以免對環境造成二次汙染、防止引發什麼疾病災害。鄭煒一路尾隨,看著那些人把兩老拉到醫院對面那焦黑的小平房,看著那些人把點著了熔爐,看著那些人把兩老的屍體推進了熊熊烈火當中,看著兩老的身體一點一點被燒成灰燼。

由此至終,鄭煒沒有流過一滴眼淚,他木訥地看著一切,他還不相信這是事實,還不相信這是真的。直到那散發著焦臭的骨灰被灑到過濾池時,鄭煒才反應過來:“爸,媽。”他一個箭步衝了過去,撕下衣服的一角,參工作人員不留意的時候,捆了一包屬於父母的骨灰。

流星街的人,無論生老病死都無人理會,今天的活人,次日消失了,這是習以為常的事情,也許老鄭的去世會是個例外,那些老鄭的學生和朋友登門造訪的時候會發現老鄭已經去世,他們心裡會記住有這麼一個人存在過,但,充其量也就如此,自此之後,他們也會不了了之,繼續自己原本的生活。

鄭煒抱著“父母”抱著父親的錢包,在家門口呆坐了一天一夜,最後,他看到了身份證,屬於自己的身份證,旋即有了主意。他一把火把自己的家給燒了,帶著“父母”趕往l市。

長途跋涉,鄭煒終於來到了l市,有了身份證,鄭煒光明正大的、非常順利地進入到l市境內,他馬不停蹄直奔海邊。

夕陽西下,防坡提上,一個少年呆呆地看著一望無際的海平面,他把手裡的一個小包裹開啟,裡面的白色粉末隨著風徐徐向大海散去,如同一抹輕盈的絲帶在向岸上的少年道別。少年舉起一瓶烈酒,一滴不漏全敬入海,他再舉起另一瓶,一飲而盡。酒勁帶著傷感,少年終於忍不住了,眼淚從眼眶洶湧而出:“爸、媽!”嘶聲力竭,隨後,少年便倒地不起。

冰冷腥臭的海浪把鄭煒拍醒了,都已經是次日的黃昏。鄭煒依然酒醉得厲害,暈乎乎醉醺醺的,被海水濺溼的頭髮和舊麻衫溼噠噠的耷在身上,很是襤褸,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著,不知不覺來到市內一間豪華大酒店跟前。

這時,酒店大堂門庭大開,四五個衣著華麗的人在一群魁梧強壯的黑衣男擁護下走了出來,而這時,街上就鄭煒一個人正走到酒店門前,和前者撞個正著。

見則。一個看著不象是天國人操著不純正的語言問道:“喲,素聞l市繁華富強,怎麼還有乞丐、流浪漢?”

在外賓身邊的兩個肚大腰圓的領導般的人物當場就失去了面上所有笑容,他們愣了一會兒,正要發飆,站在一個較有地位旁邊的一名年輕隨從即刻細細聲對著領導說:“大人,注意形象。”領導會意,收起怒容,賠著笑向外賓答話:“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更何況我們廣納河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