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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並沒有疑惑多久，老嬤嬤已經牽著她的手，讓她向東正坐，為她挽起長髮。東方尋不在，主持及笄之禮的自然是大師兄慕曉。他所要做的事情也十分簡單，就是將釵冠戴在她的髮髻之上，如此而已。

讓肖宋詫異的是，奉上釵冠的有司竟然是離渚秦。

“離師兄，你怎會在此？”她壓低聲音。

離渚秦臉上掛著平日裡的溫潤笑容，同樣壓低聲音，“別說話，開始了。”

肖宋便乖乖閉了嘴，聽離渚秦用溫潤低沉的聲音高吟誦著祝辭：“以歲之正，以月之令，鹹加爾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黃耇無疆，受天之慶。”

慕曉顫抖著接過接過離渚秦奉上的釵冠，為肖宋戴上，過程有些糾結，肖宋的頭髮被扯斷了兩根，弄得她差點沒有暴走。慕曉臉色紅得滴血，在他耳邊低聲道歉：“師妹，對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肖宋咬牙——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要是有意的，她現在就替天行道滅了你！

第十五章

及笄之禮過後便是家宴。

碧波門的下人以及外門弟子都在外頭吃酒席，至於肖宋與幾個師兄，身份不同，自然不能在一起——就算他們願意放下身份更加親民，去了也是徒增尷尬，加重下人的不自在而已——想要主僕同臺吃食，那是不可能的事情，這本就不是什麼人人平等的時代。

師兄妹五人圍成一桌吃飯，想躲都躲不開。肖宋無奈，五年來頭一次正視二師兄徐洙以及三師兄魏然風。

除了無奈，沒有其他想法。

更讓肖宋無奈的是這自古傳承下來的酒席規矩——敬酒。幾回喝下來之後，慕曉還不肯盡興。

“師妹，今日可是你的大日子，師兄我敬你一杯。”

肖宋面無表情一乾而盡。

慕曉已經喝紅了臉，表情不正常地興奮，大著舌頭高聲說道：“師妹平日文靜得很，一點都不像江湖兒女，一年到頭也難得見上幾面。今日難得同聚，師妹，再乾一杯。”

肖宋繼續面無表情。

“我們都不是什麼外人，難得這大喜的日子，不若今日便不醉不歸了吧！來！師妹，再喝一杯！”

肖宋平靜的面具開始龜裂……

“難得這麼高興，師妹，我們再來喝！”

這還真是沒完沒了的節奏了！

肖宋臉色有點發沉，便是那臉頰上的一片被酒水薰染出來的酡紅也沒遮蓋住她的壞心情——慕曉你到底什麼意思吧？！原著之中‘你情我願’的戲碼現在是要改成‘借酒逞兇‘了麼？

坐在一邊的離渚秦突然站了起來，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溫聲說道：“大師兄，師妹喝多了，這杯酒便由我來代她吧。”

慕曉被駁了面子，便是不甚清醒，臉色也瞬間變得很是難看——畢竟是這碧波門的掌權人，在肖宋面前如此忍讓已是一件意外的事情，但卻不是在任何人都有這樣的意外；徐洙倒是沒有什麼特別大的反應，頂多是有些吃驚；魏然風……肖宋的目光縈繞在他身邊，這人從頭微笑到尾，一絲一毫的變化都沒有。

對於離渚秦的突然作為，肖宋很意外。事實上，她根本就沒有想過會出現這種情況。

不過有人關心，肖宋結上寒冰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下來，拉了拉離渚秦的衣衫，柔聲說道：“離師兄，我沒事。”這畢竟是家宴，由別人代杯說不過去。何況……她練的武功別的用場還沒有發揮出來，排一下酒氣卻還是可以的。便是這具身體不能喝酒，也照樣不會喝醉……只不過，被這麼直白地灌酒，是個人都會覺得心裡不舒服吧？

她收回目光，執起那酒杯，道：“大師兄，請。”仰頭喝盡，酒杯倒扣，一滴不剩。

慕曉的臉色這才算緩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