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坐在床邊被他拽著手腕,我媽拉開門走進來,見狀,她倒也見怪不怪,直言道:“你們兩個別膩歪了,趕緊起來收拾,我剛跟你爸打完電話,他再有半個小時就能到。”

紀貫新生龍活虎的從摺疊床上坐起來,笑著說:“阿姨,可別忘了您昨天晚上說的話,等回涼城之後我要什麼您給我買什麼。”

我媽也倍兒敞亮,立馬回他:“行,阿姨指定說話算話,只要你不一開口就是要房子要地,阿姨都給你買。”

“就等您這句話呢。”

我趁機把手腕從紀貫新手中抽出來,他起身下床,我餘光一瞥,忽然看到一滴什麼東西從紀貫新臉上掉下來。

低頭看了眼地上的紅磚,那裡赫然是一大滴的鮮血。

我再抬頭去看紀貫新的臉,他鼻子又出血了。

“哎呀!媽!”我著急的時候本能的喊了聲我媽,我媽轉頭見我抬著紀貫新的下巴,也是臉色一變,急忙找了軟紙過來,皺眉說:“這孩子怎麼了,三天兩頭的流鼻血。”

紀貫新的鼻血出的突然,像是一下子就流下來,讓人措手不及。我眼看著汩汩的鮮血順著他的鼻子往下淌,很快就滑過嘴唇滴到衣服上面。

白色的t恤,紅色的鮮血,端的刺目。

我本是怕血的人,可是眼下顧不得其他,手忙腳亂的幫他用軟紙堵著鼻子,滿手是血都沒有在意。

我媽出去外屋給紀貫新打水,我讓他坐下來,稍微仰著頭。

紀貫新悶聲說:“沒事兒。”

如果是平常的流鼻血我也不會太在意,但是紀貫新流鼻血太嚇人了,嘩嘩的,止都止不住。

我媽打了盆冷水進來,我洗了毛巾給紀貫新冷敷鼻子,眼看著他的鼻血將一大團軟紙浸透,我著急的蹙起眉頭來。

最後還是紀貫新自己低頭連著用冷水洗了十幾下,一盆的血水,我媽趕緊端出去倒了,又打了新的一盆進來。

忙活了能有五六分鐘的樣子,這才止住。

紀貫新垂在額前的碎髮全都被冷水打溼了,我單膝跪在摺疊床邊,一手用冷毛巾幫他冰敷鼻子,另一手用軟紙堵著他的鼻孔。

我媽從旁擔憂的問道:“貫新,怎麼樣了?好點了嗎?”

紀貫新笑著回道:“沒事兒了阿姨。”

我媽說:“怎麼突然又流鼻血了?”

紀貫新說:“可能是昨晚離炕洞太近了,熱的。”

我媽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回道:“你說你這孩子,炕上睡不了,炕下也睡不了,這小身板不是完了嘛,以後還怎麼照顧子衿?”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覺得紀貫新的臉色蒼白到幾近透明。他黑漆漆的眼睛看向我媽,因為鼻子被紙堵著,所以聲音悶悶的回道:“阿姨您放心,只要有我在的一天,我不會讓任何人欺負她的。”

我媽特欣慰,連聲說好。

等到紀貫新的鼻血完全止住,已經又過了十分鐘。我媽全都收拾好了,也幫我和紀貫新整理了行李。

我跟紀貫新刷牙洗臉,因為擔心他,所以我私下裡對他說:“紀貫新,你還是回夜城吧。”

紀貫新聞言,側頭看向我,瞥眼道:“攆我走?”

我說:“你實在是不適應東北的氣候,這邊又幹又冷,屋裡屋外溫差五六十度,你根本受不了。”

他來這邊才半個月,光是我見他流鼻血都好幾次了,再這麼下去,他真的是要熬壞的。

紀貫新湊到我身邊,壓低聲音,神秘兮兮的說:“哎,我跟你說實話,其實我流鼻血不是熱的。”

我抬眼看著他,等著他的下文。

紀貫新大大的單眼皮促狹一眨,笑著說:“我是憋的。尤其是昨天晚上,我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