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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芳的心中被他震得吃驚不小,但又疑惑他是故意如此,那胡豹也不過是他手下的一個僕人罷了,他不惜傷他,以固結自己的心。當下鐵芳就不動聲色,吳元猛帶笑點頭,請他到屋中去飲酒。他隨著進去,就見屋中沒有別人,只在外間擺著一對鐵錘,而裡間卻是一桌比昨日更豐富.更考究的筵席,有兩個昨天沒有見過的丫鬟又在那裡伺候,但是都顯出驚驚慌慌的樣子,吳元猛請鐵芳落了座,鐵芳的劍就豎在椅子旁。
那丫鬟的纖纖雙手,給他斟過來酒時,他都覺著有些擔心,笑一笑問吳元猛說:“你剛才何必要那樣?”
吳元猛也笑一笑,沒有言語。喝過了兩杯酒,吃過了幾箸素菜之後,他才嘆息著說:“我手下的這些人實在都太沒有用,他們兩三個人也都舉不起我的鐵錘來,從我老子時起,就養著這些膿包,假若早有像你這樣武藝的人相助,我們焉能受玉嬌龍那婦人的欺負?”使了個眼色。那兩個丫鬟立時就避了出去。
吳元猛就又悄聲對鐵芳笑說:“昨天晚上可出了事了!”
鐵芳裝作不知,問說:“甚麼事?”
吳元猛冷笑著,說:“不要緊!我不怕!有老弟你在此,我更不怕別人和我作對!”
鐵芳又問說:“到底是甚麼事?”吳元猛又淡然地一笑,其實從他的神色之中已可看出他的驚恐了,他說:“就是昨天灑了你一身酒的那個丫鬟,其實我已經不說她了,但她回到了裡院,被小妾知曉了此事,怪她粗心,又怪她在生人眼前顯出來沒有人管束。”
鐵芳說:“其實是件不要緊的事,我這衣服還怕酒髒了嗎?再說她也不是成心的!”
吳元猛說:“唉!究竟是女人的量狹,她就又把那丫頭責罰了一頓,那丫鬟哭哭啼啼地,到晚間她竟悄悄地走了,到了南首,我的另一個婦人名叫柳素蘭之處。她去了倒還不要緊,不料那時又混進去了一個賊人……”
鐵芳的神色不禁一變,想他一定說到了自己,但是聽吳元猛又說:“那個人……據今天清早素蘭派那裡的秦媽來告訴我說,是一個二十歲上下,眉目清秀,手執寶劍……穿著一件皮背心的男子……”
鐵芳一聽,心說:“奇怪!昨大我並沒穿著甚麼皮背心呀!”
吳元猛說:“這個賊,他倒是沒傷人,他先將柳素蘭威嚇了半天,發下狂言,說是特來要我父子的性命!哈哈!這個人……他接著便到了那院子的後樓上,幾乎將床上睡著的金大娘殺死!幸而金大娘為人機警,見有賊來了,她就趕緊滾落在床的下邊,那賊人倒還沒揪出她來殺了她!”帶著恨意把話止住,呆呆地瞪著兩隻眼睛。
鐵芳就拱了拱手說:“恕我冒昧!我要打聽打聽,因為我從西邊前來數百里之內,到處聽人談起涼州府金大娘之名,可不知這是吳兄的甚麼人?是怎樣的一位太太!”
吳元猛說:“這話待會兒我再告訴你!”且聽我說,昨夜,三四更的時候,我這裡也出了一件事,是六十妾的屋中。平日她抽菸,昨夜別人都睡了,獨她還沒睡,就來了也是那二十歲上下,眉目清秀,手執寶劍,身穿皮背心的人,推開了門進了屋,持劍逼嚇,問我住在哪閒屋內。六十妾咬定了牙關不肯說出我在哪間屋裡,他才一無所得,也沒傷人,就走了。據我想,此人一定就是昨天白書,在我門前徘徊的那個官人!”
鐵芳聽到了這裡,不由就回想這次東來,路上所聽見的,處處遇見的那個“漂亮的小差官”未見面,但此人莫非是……正在想著,吳元猛又顯出點懼意,悄聲地說:“我想此人的夜行工夫一定很好,大約是玉欽差在新疆僱來,特為暗中保護他的。我疑惑他就是玉嬌龍的夥伴,許是那個韓鐵芳!”
“吧”的一摔酒杯,幾乎就給摔碎了,他忿怒,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