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出手或許算不得力挽狂瀾,但絕對捅在了沓來的要害處。

這些日子以來,賀難成功地利用挑撥激發了部分人對於沓來的不滿——主要就是在營地中被呼來喝去的下人們,這些人大多都是奴隸出身,對巫勒、對沓來都談不上忠誠,說不定仇恨居多。既然眼前就有人承諾也給予了利益,那他們也就順手替賀難做了些微不足道的事情,僅此而已。

埋下引火物、引發混亂,以及此刻在人群當中散播著恐慌。

聽著帳外一聲聲慫恿著大夥兒逃跑的喊叫,沓來置若罔聞。倒不是他被憤怒衝昏了頭腦,反而理智告訴他面對眼前這個男人絕對不能掉以輕心,他當然可以強行闖出營帳指揮士兵們一擁而上將賀難亂刃分屍,但只要他轉身就有可能被置於死地。

“你倒是……頗有些君王的器量。”賀難沒有隨身攜帶無柄刀,所持之物就是巫勒彎刀,而兩刀相錯時,自忖略站上風的賀難不由得評價道——他欣賞沓來沒有選擇逃入人群之中的做法。

能夠成為領袖的人,絕對不會在刀俎之下畏縮。

,!

“我倒是有一點不能理解……”避讓著賀難刀鋒的沓來也沒那麼捉襟見肘,拼鬥之際也丟擲了自己的問題:“海日古祭司明明都採取了燔祭,為何還不能察覺到你就是預言當中的人?難不成他和阿祀爾是一夥兒的?”

“這個問題我也沒法兒回答你……因為我的確不知道。”賀難的步伐十分花哨,燕洄游的特點就在於此:“或許我並不是什麼預言中人,或許那傢伙只是隨口一說正巧應驗……

“不過看你對這事兒耿耿於懷的樣子,倒是和我過去遭遇過的一個對手有相似之處,而我的忠告就是不要太過迷信。“

沓來提到預言,除了他的確不解之外,也是為了擾亂賀難的心智,而他這一簡單的戰術卻收穫了意料之外的成效——賀難露出了破綻!

那也是他賣出的破綻。

沓來手起刀落,正一刀劈向了賀難的左臂,而刀鋒已壓進皮肉當中的瞬間,沓來卻忽然有一種失重之感,無法再移動半步。

濁流……賀難甚至能用這一招強行控制住魏潰一息的時間,更別提一個沓來了,只不過對方的招式極為謹慎,又有地利之便,若是自己不弄險賣個破綻給他,恐怕也不好捉住。

沓來的刀也不慢,幾乎傷到了賀難的骨頭,但陷入濁流當中的沓來可不只是傷到一條胳膊那麼簡單了——就在有衛士挺著刀矛闖入這禁區的瞬間,一招“會當泰嶽”已斬入了沓來的頸側!

“這傢伙應該活不了了吧……”賀難對這一刀的命中有著絕對的信心,事實上如果時間允許他甚至可以再補上幾刀確保沓來身首異處,可望向近在咫尺的長戈他也不得不走為上計——他可不想和一個將死之人兌命,一個翻身便退到了自己方才劈開的缺口處,轉身而逃。

雖然他雙腿無礙,但手臂吃痛也讓賀難必須爭分奪秒,而這傢伙的逃跑路線也是經過提前計算好的,就這樣一個圍追堵截、九死一生的局面愣是讓他搶出了一條退路,拽了一匹快馬就直撞而去,一路上還不忘大肆宣傳沓來已經被人斬首的謠言。

“你想去哪兒?”沓來那致命的傷勢也不需要所有人圍著他關心,營中愈發猛烈的火勢得有人去搶救,自然也會有人忙著捕獲賀難這個罪魁禍首。一個無比干瘦的身影於賀難馭馬經過的轉角現身,手中正提著一杆丈餘長的擲槍,而隨著男子的怒嘯,那擲槍也破風而來!

“果然……這傢伙會朝我出手,而不是去關注沓來……”賀難心中暗道一聲大事不妙,但還是依照先前的準備再次施展了濁流,去幹涉那條擲槍的軌跡。

在賀難留宿阿祀爾營地的這些日子中,阿祀爾手下一些重要將領的大概也被他知曉了個七七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