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放著這樣的她不管,羅驥在理智抬頭前,本能地採取行動。

收緊原本放在她雙肩的手臂,輕輕地將她帶入懷中,再抬起她的下顎,凝視著那雙盈滿淚光,現在也還有著恐懼陰影的渾圓黑瞳,宛如磁鐵般地,兩人間的距離急遽縮小。

在警鈴聲作響的同一刻,他的唇已經碰上了她的。

柔軟到會使人聯想起棉花糖滋味的唇瓣,滋味卻是鹹鹹的。

一觸,上癮。

這……是發生了什麼事?

最初的一秒,麗夜的腦呈現無政府狀態。

吻?我被羅驥接吻了?

她眨眨大眼,知道自己該推開他,可是心中的另一個自己似乎正陶醉在他的吻中,當他的舌尖輕柔地在她唇瓣上移動之際,她竟可恥地棄守防線,微微地分開雙唇,讓他可以長驅直入!

我一定是瘋了……要不就是在作一場很荒誕詭譎的夢……

“閉上眼。”他啾地含著她的舌根,誘惑地耳語。

麗夜渾身顫抖著,緩緩地閉上雙眼,世界陷入一片的漆黑,只有他的氣息、他的味道、他的滋味,滿溢在她所有的感官當中。

那是種教人戰慄,極端麻痺的感覺,她未曾有過這樣一吻就被挑起的經驗。

他的舌靈活地在她的口腔中嬉遊。

麗夜耳邊聽到的是他與自己唇舌相交所發出的曖昧聲響,他的每一次呼吸都雜著自己的喘息,而她鼻腔不由自主哼出的甜膩嘆息,也一定全讓他聽到了吧?

羞澀而顫抖的身子裡,心臟撲通撲通地協奏著。

怎麼辦……我……應該喊停嗎?

彷彿聽到她求助的疑問,羅驥才是主動結束這一吻的人。他在她唇角印下最後的句號,抬起和她一樣氣息不穩的臉,彷徨困惑的雙瞳想必也和她的如出一轍。他們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彼此,因此默契極佳地同時移開目光。

這太奇怪了!

世上有這種事嗎?

十幾年來我以為自己最討厭的男人,竟然吻了我,結果我才發現自己並沒有想像中的討厭他?

麗夜摸著自己的雙唇,上頭還有他的餘熱、他燙貼在自己唇上的感觸。

這一切應該有個合理的解釋吧?好比月亮恰巧走到某個角度,勾豈人類體內不如名的電波,將我和他黏在一起?拜託,如果不能找個好理由,以後我要怎麼面對臭羅驥?

就在麗夜內心的狂亂颶風吹得如火如荼之際,羅驥卻先行整頓好自己的心緒,平心靜氣地開口說:“抱歉,我只能想到這個法子,讓你冷靜下來。”

啥?他追句語是什麼意思?

麗夜瞠大雙眼,瞪著他。“你──以為自己在做慈善事業,同情我,所以吻我?”

“我看你似乎受那場夢的打擊很大,好像失去了理智,因此──”

“不要開玩笑了──”她眼眶都紅了。“你把我當成什麼需要施捨的物件?我才不稀罕你這樣勉強自己來吻我。什麼冷靜?你耍弄人也該有個限度,不要把我當成傻瓜──”

“你先別激動,是我說錯──”

他企圖要安撫她,但她就像是匹脫韁野馬,充耳不聞。

“不要碰我!你放手,我不要你的同情!可惡!”

亂拳齊飛,手腳並用,一轉眼間,羅驥已經吃了她十幾下的粉拳、繡腿。“你當我是鐵打的?會痛耶!笨蛋,冷靜一點!”

“冷靜、冷靜!你只會要我冷靜,乾脆把我冰進冰庫裡算了!混帳羅驥!”她好委屈,這輩子沒受過比這個更大的屈辱!身為女人……他竟然因為“同情”而吻她,而更可笑的是自己還陶醉不已!

“你真是──”

羅驥已經拿她半點法子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