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情人嗎?詹沂婕沒問,他也沒有過特殊表示,他們從不逾越那條界線,也沒踩進情人圈圈。

沒有親吻、沒有愛撫、沒有過度的曖昧,在這樣開放的世代裡,兩人之間到底算什麼?

說實話,他們都沒有深究過。

也許是他們太忙,也許是詹沂婕深信,很多事說破了比不說破更糟,也或許是他們都太滿意眼前的狀況,所以,維持著,不問也不說。

當然,教她放心的因素還有一個,那就是,到美國之後,他忙得沒有時間搞男女關係,鶯鶯燕燕的歲月離他已遠。

前天下午,下了一場大雨,從學校回來的詹沂婕,匆匆換下溼透的衣服之後,又趕回公司上班。

反正蔣烲不在,星期五、星期六、星期日……漫長的三天,她不想一個人面對寂寞的公寓,不想走到哪裡,都隱約聞到他的咖啡香。

蔣烲和兩個朋友到L。A。去了,要去向某個好萊塢知名導演推銷他們的作品,希望暑假的時候,能有機會留在名導演身邊實習。

要是這趟他推銷成功,到時,他們將有兩個多月時間碰不到面。

兩個月,好久呢。每次他離家,冷清的夜、冷清的公寓,都會讓她待不住。要是連續六十幾個夜晚……她恐怕得讓自己更忙才行,孤獨的感覺很壞,而她不愛讓自己變成倚窗等待男人歸來的笨女人。

這樣應該是很好的互動狀態吧,他們各自努力,各自往自己的方向前進,分享成就、相互砥礪,不管快樂或痛苦,可以給予溫暖與慰藉的人就是對方,電話撥出,他樂意隨時隨地傾聽。

她喜歡這種相處模式,不必成天把兩個人掛在那裡,不斷對愛情提出質疑,懷疑對方的心、對方的靈魂是不是還屬於自己,直到有一天,他們找到答案的時候,愛情已經悄悄溜走。

星期天中午,詹沂婕頭昏腦脹,她感冒了。

美國不是臺灣,三步兩步一家診所,感冒的話,要不回家喝水、吞維他命、睡大覺休息,提升免疫力,把感冒趕走,要不就是轉為肺炎,燒到快死人的時候,才被送進醫院裡。她沒有時間送醫院,只好乖乖吞維他命。

電話響,她接了起來。“喂,這裡是詹沂婕。”

“幹什麼說話有氣無力,想我啊?”蔣烲開朗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她微笑,他永遠精力充沛。“談得怎樣?”

“成啦,你得開始做好心理準備,暑假期間,你得當獨居女人。”

“我怎麼會獨居,公司里人來人往,想陪我加班的大有人在。”她喝口咖啡,躺回辦公椅裡。身體不舒服啊,但他的聲音趕走了心裡的不舒服,她突然覺得輕鬆起來。

“小姐,你是我花高薪聘來的地下總經理,不准你公器私用,在公司裡面勾引男人。”他口氣嚴肅。

詹沂捷咯咯笑兩聲。她要是有勾引男人的本事那就好了!“等你回來,我烤蛋糕、泡咖啡替你慶祝。”

“說話要算話,你不要到Star bucks隨便買買,唬弄我。”

“遵命。”她撫摸著桌上的咖啡杯,不曉得從什麼時候起,她被他養出喝咖啡的習慣,她的花茶擺在櫃子裡,好久沒碰了。

“很好,我晚上就到家了,回家再聊。”

蔣烲收線,她靜靜聽著電話那頭的嘟嘟聲。他說回家,回到有她的家,她已經是他生活的一部份,快樂的、傷戚的,他們都一起度過。

感情應該是這樣建立起來的吧,不必天天說“我愛你”,下必用諾言綁住彼此,他就在她心裡,而她也在他心底某處佇立。

詹沂婕收好包包,稍微交代一下,忍住頭痛開車回家。

到家後,吞幾顆紅紅綠綠的保健食品,往床上一躺,拉高棉被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