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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點,你對她有更深的瞭解。”開始,人們還不十分清楚對右派有怎樣的實際處分,李墨霞也希望“治病救人”會是真的。她還知道李青霞在以往的革命大潮中曾經遭受過多次挫折而終於未倒。李青霞的確有著比一般人更為堅強的意志,她有句口頭禪:“政治就是那麼回事!”
運動中,李墨霞最牽掛的是仇道民。雖然仇道民說他對政治已無所求,很明白自己揹負的歷史包袱有多麼沉重,平時也表現得自卑自棄,但他有時又不免情緒衝動,想到這些,李墨霞覺得仇道民很有可能出事,幾個月來,他們完全隔絕了音信。進修學校的運動告一段落,縣裡的教師會還沒有散,李墨霞在發下結業證書的當晚便趕乘了去縣城的夜班船。第二天船靠縣城碼頭時正是中午,她不敢貿然去縣中學找仇道民,便在碼頭邊一家米粉店裡坐了下來,她與仇道民曾來這裡吃過米粉。當她向老闆娘問起一些有關的事情時,老闆娘說,她兒子在縣中學讀書,那班主任便是右派,前天有人在這裡扳著指頭算,光縣中學就有十多個,但她不知道仇老師的情況。當老闆娘問李墨霞是仇老師的什麼人時,李墨霞含含糊糊地只稱是個熟人。在反覆考慮一番之後,她覺得還是先借看病為名在校外找個地方落腳為宜。在一位早年的同學家裡住下來,她便急著去找張炳卿,只有向這個人才可能打聽到有關仇道民的真實情況。可是。張炳卿下鄉去了,老傳達說不準什麼時候能回。當她從縣政府大院退出來時又想,自己既然為看望仇道民而來,為什麼要顧忌那麼多呢?這既不通情理,也不是個辦法。教師大會會址設在縣中學,她決定去了那裡再說。一路上作著各種可能的設想,快近學校時,腳步又遲疑起來,她預感到仇道民凶多吉少,這樣行事並不妥當。正在這時,後面有人叫她。回頭一看,竟是張炳卿。剛才,張柄卿剛從鄉下歸來,風塵未落,正與路旁一個人招呼,李墨霞低頭想著心事沒有留意,兩人便錯過去了,張炳卿再一回頭,突然認出李墨霞,便丟開那位熟人追了上來:
“李老師,你什麼時候來了這裡?”
“啊──炳卿同志!”
“你是。。。 有什麼要緊事情?”
“我剛去找過你──幸虧在這裡碰上了。”
“我是趕回縣裡開會。你──”
他們都不約而同地向四周掃了一眼。這裡顯然不是個好說話的地方,兩人便退到稍微避眼一點的小衚衕口,談話也直奔主題。仇道民的近況讓人們擔心,張炳卿說,他惹上麻煩了,說他在學生中組織了一個叫春草園的學社,這事很難說清楚。。。 還牽扯出了他歷史上的一些問題。
該怎麼辦呢?李墨霞問張炳卿,張炳卿沒有參與教師會的領導工作,並不瞭解這些天運動的進展情況,也只能從旁打聽到一些訊息。他擔心在審查時間,領導不一定同意仇道民與李墨霞會面,考慮著說:“我設法去告訴仇老師,說你來了縣城,以後再找機會見面。。。 ”
李墨霞低頭抹了一把淚,她怕路人見到她此時的悲痛情緒。最讓她害怕又最希冀僥倖躲過的事還是發生了,她懇求說:“張部長,仇道民這人別人不瞭解,你是瞭解的,你得拉他一把才好。。。 ”
張炳卿很瞭解仇道民,但無力提供救助,他忽然想到:“你是認識周樸同志的,他已經來了縣城,我們還是先去找他為妥。”
“我們明天就去找周樸老師,這事得趕在仇道民的事情定案之前,該沒大問題吧。。。”李墨霞決定不去縣中學了,“那我暫時去老同學家裡住下了。”
因為對面店鋪裡有人注意到這對說話的男女,李墨霞與張炳卿商定之後就走散了。
可是,事情並不如願。第二天,張炳卿告訴李墨霞,周樸已經知道了這件事,他的意見是:現在不存在營救的說法,一切只能待運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