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喜歡它,不如留給你?”

鍾唯唯道:“我喜歡的可不是它,陛下給了我,等會你出去又怎麼辦?我是怕跳蚤……”

重華從她懷裡拽出斗篷,展開鋪到地上,要她坐下:“你一個女子尚且不怕跳蚤,朕一個大男人還怕區區一隻跳蚤不成?”

鍾唯唯抿嘴笑著,心滿意足地挨著他坐下來。

重華挑了一塊魚腹部的肉,喂到她嘴裡:“這個沒有刺。”

鍾唯唯張嘴的時候,他就專注地看著她吃,等她嚥下去,才期待地問:“好吃麼?”

鍾唯唯勐點頭:“好吃,太好吃了。”

投桃報李,要喂他,突然想起自己半天沒洗手了,就又縮回去,重華問道:“怎麼了?”

鍾唯唯伸手給他看,他皺起眉頭:“我知道了,得儘快把你弄出去,這裡跳蚤多,不方便,沒有水,很髒,還很吵……”

鍾唯唯忙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翻案不是短時間內能做到的事,她雖然想盡快出去,卻也沒有催促他的意思。

重華仍然皺著眉頭:“可是朕很急,總不能每天都要等到夜深人靜才能吃飯吧?”

鍾唯唯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她一日在這裡,他便要過來陪她一起吃晚飯。如此才放心,如此才踏實。

她顧不得自己手髒,伸出手去抱住重華,將頭靠在他的肩上,雖一言不發,卻什麼都說了。

重華默默地抱了她一會兒,道:“先吃飯吧,魚涼了就腥了,不好吃。”

二人甜甜蜜蜜地吃了飯,鍾唯唯把碗筷剩菜裝進食盒,重華拉住她:“不要弄那個了,咱倆說說話。”

外面再次傳來其他人犯的說笑聲,非常下流。

重華有些不高興,忍了又忍,沉聲道:“詔獄雖然不清淨,但勝在安全,斷然不會出現錯手殺人那種情況,你且忍忍。”

鍾唯唯笑道:“沒什麼不可忍的,獨佔帝寵,誰能和我比,不想聽的話,塞兩團棉花在耳朵裡就好了。”

想當初,韋氏的嫡長子,便是死在獄卒的手裡。詔獄戒備十分森嚴,的確是她目前能去的最好去處。唯一不好的是因為囚室單獨設立,一人一間,所以沒有分男女區域,男犯愛說髒話葷話。

重華很喜歡她這樣隨和淡然的性子:“盯的人太多,不能做得太過,但是朕會盡力安排。”

李安仁在外面敲門,提醒重華該走了。

鍾唯唯戀戀不捨地起身送他,把斗篷撫平抖乾淨給他披上,低聲道:“有些事和人,陛下不必放在心上。”

她說的是韋太后的事,重華悶聲道:“朕知道。”

他沒告訴鍾唯唯今天他都做了些什麼事,只道:“祁王家的那個小孩子,死掉了,中毒暴斃。”

鍾唯唯吃了一驚,重華苦笑一聲:“這樣惡毒無人性,我和她還有什麼恩義可言!若不是念及她十月懷胎生了我,我早就……”

鍾唯唯使勁抱了他一下,低聲道:“想和您說,您還有我,但考慮到我之前的隱瞞,希望您不要懷疑我的真心。”

重華想到韋太后那句“這宮中的事情啊,遠比你以為的更加糟汙。你以為你的皇位怎麼來的?你以為鍾唯唯的死鬼爹為什麼會死?都是因為你”,心裡莫名多了幾分焦慮,想和鍾唯唯說點什麼,卻又覺得無從說起。

只當自己多慮,被韋太后嚇住了,親暱地捏了鍾唯唯的鼻頭一下,什麼都沒說,開門自去了。

鍾唯唯趴在門上的小窗裡目送他,人犯們汙言穢語不斷,喊冤哭泣吵鬧成一片,重華聽而不聞,昂首闊步而去,很快就看不見了。

詔獄裡重新陷入黑暗之中,獄卒站在走道盡頭大聲罵道:“閉嘴!再鬧揍死你們!”

人犯們罵罵咧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