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說,強迫她坐在、站在剛好能看到他側臉的地方,還要特意對好燈光,讓她一眼看去,就拔不出眼來。

分明是偷偷看她,卻非得強迫她承認她在偷看他。

分明想勾搭她,偏偏不肯明說,總說什麼“給你一個機會,朕允許你後悔”之類的鬼話。

坦白的說出來會死人嗎?真是的,矯情得不得了。

好奇怪,那時候覺得他真心欠揍,這會兒想起來,怎麼覺得這麼可愛?

鍾唯唯託著腮,盯著重華漂亮得不像話的側臉,看得哈喇子都快要流出來。

鮮美的排骨湯在湯罐裡“咕嘟嘟”冒著熱氣,重華仍然聚精會神的看奏摺,一點不為所動。

這是在報復她之前沒有留他麼?這也太小心眼兒了。

鍾唯唯夾一塊排骨出來,蘸上醬料,端過去,跪坐到重華身邊,讓他張口:“張嘴。”

重華這才回頭,看到她調皮靈動的樣子,勾起唇角露出一個微笑。

張口咬走排骨,三口兩口剝了肉,歪著頭正要吐骨頭,鍾唯唯又把掌心送到他面前。

重華雖然把骨頭吐到了鍾唯唯的掌心裡,卻覺得全身上下都有點不自在,她何曾對他如此周到過?

當然,除了她有事要求他時。

從前在蒼山,多數情況是,她靠在他身上吃喝,不管是果子也好,啃雞爪子鴨脖子也好,都是要吐核或者吐骨頭時,她懶得動,就抬著下巴,蹭蹭他,含煳不清地“嗯嗯”哼。

每當此時,他就必須端碟子過來伺候她吐掉果核或者骨頭,再不然就是直接伸手過去,讓她吐在他的掌心裡。

不然她達不到目的,勢必不會罷休,打滾撒潑,無所不用其極。

他是不樂意這麼伺候她的,他覺得女人得有點女人樣兒,慣得太厲害會慣壞。

可是每次都不得不屈服於她的淫威之下,只能嫌棄又皺眉地滿足她的無理要求。

今天風水輪流轉,她居然主動伺候他了,他倒覺得不自在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肯定沒安好心。

重華警惕地離鍾唯唯遠了些:“你想做什麼?”

鍾唯唯往他身邊又貼近了些:“看陛下辛苦,心疼你照顧你。”

她張開手臂,抱住他,往他肩上蹭了又蹭:“餓麼?廚房裡才送來的排骨湯,用瑤柱吊味,食盒裡是各種菜蔬小食,燙著吃,新鮮又美味。天天大魚大肉的,換下口味。”

她的魔爪在他衣服上留下了清晰的油痕,重華嫌棄地皺起眉頭:“越來越不像話了。”

鍾唯唯笑眯眯的:“是麼?微臣不像話,誰像話呢?剛才那位小宮女麼?”

重華先是啞然,隨即好笑起來:“你遇到她了?”

“哼~”鍾唯唯收了笑容:“人家故意弄出聲響給我聽,我想不看到都難!”

重華因為奏摺引起的不愉快全都消失了,他歡喜地抱著鍾唯唯,用新長出來的胡茬去戳她的臉:“小醋罈子。”

鍾唯唯不甘示弱:“大醋罈子。”

嫌棄地把他的臉推開:“走開。”

矯情地起身要走:“不吃就算啦,我該回去了。好幾天沒給又又講故事了,我答應今晚陪他的。”

重華從後面摟住她,不許她走:“行了,別鬧。她剛才來,是和我通風報信,投誠來的。”

鍾唯唯酸熘熘的:“恭喜陛下,有此佳人不顧家族安危,願意為您赴湯蹈火,死而後已,實乃陛下之福。”

她越是酸,重華的心情越好。

他指指桌上的奏摺:“我們不過是出去半天功夫,他們就湊在一起搞出了大名堂,遞了這摺子來噁心我。”

韋氏和呂氏果然是掌控朝局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