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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的電話已關機”。我渾身的血噌的一下完全倒流，這演的是哪一齣！

“林右悠，你發什麼呆。”李默捧著一碗櫻桃，往我桌子邊兒一靠。

“董巍，不接我電話，他還關機。”

“是麼？”李默看上去一點兒不驚，好像一切都在她意料之中，“怕是吃四菜一湯去了吧。”

“啊？”我這個人就是特別富有想象力，腦子裡出現各種各樣不堪的畫面，用盡其極，把所有我和李默在男生寢室偷看的那點兒武藤蘭、飯島愛的面孔全安置在了董巍廣播臺的那不大的宿舍裡。

“別想了，有什麼好想的，不怕自己得神經病啊！”

“你說他能幹嗎去了呢？”

“讓我說實話麼？”

“說，使勁兒說！”

“實話就是……”李默頓了一下，彎了彎身子，一隻手搭在我肩膀上，“什麼都有可能，他也許老老實實在宿舍裡待著看碟，也許不老老實實在宿舍裡帶著妞看碟，再過分一點兒去了夜店找419也沒什麼稀奇……你僅僅只是他的女朋友而已，干涉不了他人身自由。”

“李默，你怎麼老對我這麼殘忍！”

“你讓我說真話的啊！妞，我嘴巴雖然臭了點兒，可我不會騙你。”

李默說得是實話，可我通常都沒有聽這些實話的勇氣，而且越到畢業，我就越遮蔽現實。

“你說，我要不要去他寢室找他去啊？”

“你這個問題很弱智你知道麼？如果他關機是為了躲你，那你無論如何都找不著他；如果他關機是個意外，那你去了也是犯傻。”

“那如果，……，他關機是為了躲我，總得有什麼原因吧！”

李默看著我，什麼都不說，露出的眼神有一點點鄙視，有的一點點憐憫，有一點點憤怒……捉摸不清。最後，她居然丟下一句這樣的話，“你去吧，我不會攔著你”。可也就是她這句話，打消了我去找董巍的念頭，因為從她的眼睛裡，我非常清楚地看到，如果自己去找了董巍，必將看到自己不想看到的東西。

東窗事發（10）

一個女人，可以自編自導自演自己的愛情故事到什麼程度，我現在算是領教了。思維裡那種節外生枝的本事，估計是孃胎裡就帶出來了。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李默帶著手機走出寢室門，好像是要給誰打電話，我注意到了這個細節，當時卻並不瞭解李默的苦心。

過了一會兒，李默走進寢室，拍拍我的背，“趕緊把稿子發給你們曹編，不然明天你就又要長白山一日遊了。”她居然對我出離的溫柔起來，這讓我不安加倍，“發完以後趕緊睡覺，我去一趟杜麗的寢室，我已經決定要保研了，真的。”李默說完朝我笑笑，她是認真的，但我並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空蕩蕩的寢室裡，現在只剩我一個人，孤獨感驟然襲來，為什麼一個有男朋友的女人還會感到如此寂寞？這會兒，有點想念茹男，也不知道她現在病情有沒有惡化，我寧願相信，最近發生的一切，只不過是一場夢。

聽李默的話，我發完郵件就隨便洗洗，爬上床躺下了。可是，我哪裡睡得著，在床上翻來覆去，腦子裡積滿了問題，卻理不清頭緒，更不知道朝誰提問。我總是掏出手機看看，幻想著這個時候董巍能給我發條簡訊，跟我解釋剛剛只是因為手機沒電了，自己又沒發現。但是手機安安靜靜，一直都沒有動靜。

不知不覺，就這樣睡著了，大概是夜裡12點以後，李默回來了，輕手輕腳怕吵醒我。我開啟床頭燈，坐起來看著她。

“還以為你睡了呢。”

“睡不著！”

“瞧你那點兒出息。怎麼在杜麗哪兒聊了那麼久。”

“瞎聊唄。”李默背對著我，聲音有點兒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