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箱子,取出銀針後,許院判在這位官差頭頂,眉心,人中,脖頸幾處的穴位上施診。

不過片刻的工夫,暈倒的官差便清醒了。

他一頭翻起來,手舞足蹈地嘴裡叫喊著:“殺人了,殺人了。”

他的同僚,瘦一點的官差按住他:“我們都知道了。”

從他驚慌的程度不難看出,他被那場面嚇得不輕,如今整個人都沒了方才來客棧時的囂張,渾身哆嗦,抓住同僚的手,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許院判為他遞上一碗清水。

胖官差喝完水後,鎮定了不少。

隨即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他的身上,都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瘦官差也是第一時間就追問他:“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

胖官差即便是經過這麼長時間冷靜,也依舊心有餘悸,說話時還時不時看向樓上,似是那殘酷的場面讓他不能忘懷。

他道:“我當時尿急,雨太大了就沒去茅房,考慮到囚犯一個人在房間裡,我便把門從外面關起來了,在後院找了個沒人的屋簷下方便,等我上樓,一推開門就看到人死在了屋裡,嚇得我大聲尖叫,接著便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瘦官差:“所以你是被嚇暈的?”

胖官差:“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眼前一黑,我就暈過去了。”

驚風問:“你進房間可有發現什麼不尋常的嗎?”

胖官差搖頭,窘迫地說:“當時我都嚇傻了。”

雖沒什麼有用的資訊看,幫伯景鬱脫罪,還是足夠的。

驚風:“那起碼能夠證明,人是在我家公子進屋前就死掉的。”

瘦官差卻搖頭:“我這同僚不知道什麼原因暈過去的,可能是被嚇暈的,也可能是被人用了什麼手段弄暈的,只能說明他進房間時人已經死了,卻不能證明和你家公子沒有關係。”

驚風:“我家公子是聽到叫聲後才進屋的。”

瘦官差反問:“誰能證明?”

當時現場並無旁人證明。

驚風在樓下餵馬,而許院判在茅房如廁。

驚風伸手指向一處,便是那個從樓上連滾帶爬鬼喊鬼叫的另一位客官,“他可以證明,當時他與我家公子前後腳出現在現場的。”

那位客官連忙擺手:“我證明不了,我當時到門口時,他已經在屋裡拿著刀了,保不齊就是他藏在屋裡打暈了這位官爺,準備藏匿兇器被我看到了。”

驚風:“????”

他快被這幫人蠢死了。

“我們從京城而來,要往西州去,今日之前,我們都不知道他是誰,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為什麼要殺他?”

他這麼說,大家覺得也有道理。

“殺人總要有個理由吧,財,在坐有哪個能有我們有財的?色,一個渾身髒亂的囚犯能有什麼色相?無冤無仇殺他做什麼?平白把自己牽扯進一樁命案,殺的還是朝廷要犯,我們是有病嗎?”

有人附和:“好像也確實說不通。”

其他人也跟著附和,“是啊,的確說不通,這位公子看著也不是普通人,而幾位官爺身上也確實沒什麼值得他圖謀的。”

伯景鬱全程都沒有參與他們的討論,像個與本案無關的人一樣,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不為自己辯駁,也不承認自己殺人,就那麼坐在那裡喝茶。

這場面誰看了都會覺得詭異。

殺人可是死罪,他怎麼能做到如此淡定的。

官差:“既然不知道誰是兇手,那我們每個人都有嫌疑,等明日報了官,由官府決斷。”

死的是朝廷要犯,這可不是小事,若是真的查不出誰是兇手,他們這些人,怕是都要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