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扶搖一指將石塊推開,問:“怎麼了?”

“島上有瘟疫,我們要趕緊離開……”姚迅跑得氣喘吁吁,“前幾天就有人生了怪病,我們怕打擾你練功沒敢告訴你,今日越發不好,人死了好多……”

孟扶搖皺眉,想起自己剛才聞見的味道,那是濃厚的死氣,看樣子島上確實不對勁。

“好像不止羅剎島這樣。”雲痕過來道,“扶風海上很多住人的島嶼都有人生病,死了很多人。”

“這些島民互相來往麼?”

“不。”姚迅道,“真正會在各個島停留的反而是海寇們。”

孟扶搖站在那裡思索了一下,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真的是瘟疫麼?大海之上各島散落,距離很遠,哪裡就那麼容易都得同一種病?然而現在把海寇們都找來查問才叫蠢,誰知道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誰知道是否就是維京海盜的問題?

“離羅剎島最近的海岸城池是哪個?”孟扶搖問。

“是蛟城,塔爾的勢力範圍,”姚迅答,“扶風鄂海線,在扶風三族範圍都有涉及。”

“安蛟城,在蛟城重新買最堅固的大船,我要從蛟城出海安絕域海谷。”孟扶搖抬腿就走。

“啊……””姚迅對孟扶搖的決斷反應不過來,“不當海上霸王啦?”

“皇帝我都不當,何況海上霸主?”孟扶搖回首一笑,“海底古國的珍寶,我留下一部分,夠那些海寇過三輩子,叫他們金盆洗手,不要再幹這刀口舔血的營生,找個島好好的享福吧,也算是跟我一場的報答。”

“可惜了維京海寇鼎鼎大名……”姚迅跟在她身後咕噥。

“有沒有鼎鼎大名不要緊,要緊的是要好好活下去。”孟扶搖負手笑,“再跟著我,也許會死得一個不剩。”

她看著天際滾滾而來的濃雲,眼神裡露出和濃雲一般的黝黯的顏色。

……

扶風塔爾大光明王朝十年五月末,蛟城海港之內,悄悄停泊了一艘大船,船上下來幾位年輕男子,無聲無息匯入海港碼頭人流之中。

“這個海港人不多啊。”孟扶搖四處看著稀稀落落的人群,皺皺眉,“我覺得所有碼頭人都很多的。”

姚迅早已自來熟的跑到一邊去打聽,半晌回來,臉上一副被雷劈了的神色。

“怎麼了?”

“還在打仗,很多人都被徵丁了……”姚迅呆滯,“好生混亂的戰局……”

“嗯?”

“原本不是在僵持嘛,塔爾和燒當聯合起來對付發羌,當時你突然失蹤,幫助雅公主的人全部跑光,發羌幾次都險些慘敗,誰知道不知怎的,大瀚皇帝突然說塔爾族聖女非煙無故潛入他家瀚王的長瀚山封地,並進入了長瀚山脈腹地禁區,他視此為對大瀚的最大侮辱和挑戰,當即對扶風塔爾族宣戰,也不管他大瀚和塔爾族之間隔了一個大宛還隔了一個發羌,直接便揮兵北上,加入了三族混戰……我的天……”

“大宛什麼表示?”

“開放國土借道,並借兵三萬以示助威——因為瀚王殿下您,也同時是大宛陛下,出兵助威還是小事,關鍵在於這個態度,塔爾現在人心慌亂,好多人都聚集在聖女宮前禮拜求神,希望戰事快些結束,還塔爾安寧。”

孟扶搖默然,心想這都什麼事兒,戰北野找不著自己,乾脆打起群架了?他雖然性子厲烈,其實卻深諳政治,不像是找不著人便無故遷怒,不惜穿越他國國土開戰的人,他為什麼找上塔爾族?是為了幫助珠珠還是其中另外有隱情?非煙真的潛入長瀚封地了?她去那裡幹什麼?而這件事,和在扶風的她的遭遇,有什麼關聯?

這許多疑問糾纏在一起,在她混沌的大腦裡浮沉,擾得她又有些頭痛,她原本因為燕驚塵之死心有所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