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寧馨臉上微微變色,簡飛揚已是反應過來,卻不知該如何安慰賀寧馨,只好硬著頭皮講吓去,只盼著曹家的事兒,能分散一些賀寧馨的注意力。

“有喜是好事啊,怎麼又鬧起來了?”賀寧馨見簡飛揚不知想到什麼地方去了,久久不說話,便催著問起來。

簡飛揚細看了賀寧馨一眼,見她又面色如常,應該是無礙了,便又接著說下去:“有喜當然是好事,特別是對曹家。”

賀寧馨的眉毛往上微微挑了挑,道:“曹家如今雖說只有這一個嫡長子,可是他們家不是有個二房劉氏?——聽說曹總兵去世的時候,她已經有了身孕?算著日子,也快生了吧?”

簡飛揚苦笑了一下,道:“你忘了曹家那位厲害的正室夫人?”

賀寧馨笑了一下,語中帶了些譏諷之音,道:“是,正室當然都是厲害的,妾室都是惹人憐惜的……”

簡飛揚嗐了一聲,道:“看你都說到哪兒去了?——是,曹總兵的正室厲害,但是那位二房妾室,也不是軟柿子。她跟著曹總兵外放這麼多年,早就不是正室,勝似正室。因為她一直在外面,所以大概是打著主意,將那曹總兵攏在手裡就行。至於家裡的公婆妯娌親戚,都沒怎麼放在心上,以前也沒有加意籠絡。所以這曹總兵突然去了,她就落了單。”

“而那正室的手段,她也是早有領略的。之前就折了兩個兒子在那正室夫人手上,她便不欲回京都曹府府上,跟曹家人一起住。而是用她這些年跟著曹總兵外放時攢的私房,在西城買了所三進的小宅院,自己單住。”

賀寧馨聽到這裡,笑著搖了搖頭,道:“可見凡事都是有利必有弊。她跟著曹總兵在外面得意了這麼久,也夠本兒了,還不知收斂。”不過是個妾室,也敢自己在外買屋獨居,她當大家子的規矩真是擺設嗎?

簡飛揚也跟著笑,道:“這也不能完全怪她。你想想,若是她有十幾年的日子都是過得如正室一樣揚眉吐氣,她怎麼會甘心再回去給人作低服小?”

賀寧馨失笑,道:“這種時候,哪裡輪到她樂不樂意呢?”

正說著話,外面的丫鬟通傳了一聲,扶柳送了茶水和點心進來了,幫著在長榻上小四方桌上擺好。

簡飛揚走過去坐在長榻上,同賀寧馨隔著小四方桌而坐,先拿起清茶品了品,才又接著道:“起先還好,她也沒算傻到頭,還是跟曹家的太夫人,也就是曹總兵的孃親請示過了的,說她肚裡的孩子不能折騰,先在外生了,再回府去住。曹家的太夫人知道這是兒子唯一的遺腹子,也知道曹總兵夫人是個厲害的,便睜隻眼,閉隻眼的準了。誰知被那曹總兵夫人曉得,帶了人打上門去,說那二房妾室背夫偷漢,肚子裡的是咋種,硬生生讓人給打了下來。”

賀寧馨沒有意料到事情居然急轉直下,到了這種血淋淋的地步,驚叫一聲,拿著團扇掩了口,有些失態的樣子。

簡飛揚忙問道:“沒有嚇著你吧?”

賀寧馨搖搖頭,道:“快說……”

簡飛揚便揀了要緊的話先說了,道:“這還是在長公主嫁到曹府之前發生的事兒。曹家的親眷都盡知的,因為打下來的,是個五個月已經成型了的男胎,曹家的太夫人還將那正室夫人罵了一場。後來那二房劉氏便拿了根白汗巾吊死在自己屋裡頭了。”

沒想到後面的進展更加驚心動魄,賀寧馨嘆息一聲,道:“兩條人命啊。男人都死了,還有什麼好爭的?”就算那男人還活著,也不值得啊。

賀寧馨不明白,有些女人怎麼能這樣輕賤自己的生命?難道女子真的是命若蒲柳,只能維繫在男人身邊才能存活?

簡飛揚覺得賀寧馨想得太多了,咳嗽一聲,把話又繞回到長公主這邊,道:“這件事過後,那曹子爵曹公子就真正成了曹家嫡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