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公說是長公主那邊宣召,過那邊去了。得了聖上這邊宣召的聖旨,才能過來。又說長公主的行宮離聖上的行宮比較遠,所以耽誤了時辰。聖上臉色很不好看,還是安郡王在旁邊打圓場,說長公主是君,鎮國公是臣。長公主宣召,鎮國公焉能不去?——若是不去,就是藐視皇室,不將聖上放在眼裡。聖上聽了安郡王的話,臉上才好了些……”

“這些你怎會知道?”皇貴妃也皺了眉頭,尋思可別讓聖上覺得她的手太長了……

那內侍忙伏地又磕了頭,道:“回娘娘的話,那天奴婢過去跟聖上辭行,想問聖上有沒有話帶給皇貴妃娘娘。所以在宮裡多待了一會兒。後來聖上帶了安郡王和鎮國公進書房議事,奴婢就在外面磕了頭,自回來了。”

這還罷了,皇貴妃心裡稍安了些,手裡拿著一柄杏黃色滿園春錦緞象牙柄團扇扇了扇,又漫不經心地問道:“長公主的傷勢如何,你可代本宮去看望過長公主?——聖上呢,去過長公主那裡幾次?”

那內侍抬起頭,往皇貴妃臉上看了一眼,見皇貴妃臉上一片平靜,再也看不出剛才的震驚,在心底裡抹了一把汗,恭恭敬敬地答道:“回娘娘的話,奴婢代皇貴妃娘娘去看望過長公主殿下。長公主傷在髖骨,不過據御醫說,復原良好,不日就可以下床走動了,沒有大礙。至於聖上,奴婢在那邊待了三天,聖上每日都很忙,似乎沒有去過長公主那裡。只是遣人去長公主那裡送了幾次賞賜,還是皇后娘娘和寧遠侯夫人去探望過長公主一次。”

皇貴妃的手停了停,臉上凝重起來。過了半晌,皇貴妃才對那內侍問道:“聖上可對本宮有何話說?”

那內侍諂媚地笑道:“娘娘聖眷正濃,那是誰也比不上的。聖上說了,讓娘娘別掛念著,好好保養身子才是。——後日聖上就起駕回宮了。”

皇貴妃心下略安,拿團扇對著那內侍指了指,道:“行了,下去領賞吧。今日的事,就到此為止。如果讓本宮知道你跟著別人在外面亂嚼舌頭,你那三寸不爛之舌,也別要了!”警告那內侍別把木蘭獵場裡的事兒到處亂傳。

那內侍得了警告,趕緊磕頭應是,跟著大宮女紅丹下去領賞去了。

皇貴妃一個人在大殿上坐了好一會兒,心裡反覆想著這事,有股十分怪異的感覺。似乎上一次她沒有想明白的地方,如今正隔著一層輕紗,影影綽綽地出現在她面前,只差一步。她就能揭下那層輕紗,看清楚當年的是是非非。

上一次,木蘭獵場的行宮裡,也有這種“佳話”流傳。她知道,因為上一次,她就在獵場,而且伴駕左右,對當時的一切十分熟悉。不一樣的,只是上一次,長公主毫髮無損,這一次,長公主卻重傷在床。一樣的,似乎是無論長公主的狀況怎樣,簡飛揚都引起了她的興趣。

皇貴妃的左手緊緊地攥著團扇的象牙長柄,起身走到自己的寢宮,看著搖籃裡熟睡的四皇子,終於下了決心。不能讓長公主得逞,絕對不能。——雖然聖上賜過婚,雖然賀家不畏權勢,可是有時候,誰都不知道,天意如何。下一步會發生什麼。

長公主對聖上的救命之恩,再加上長公主的生母對聖上的大恩,這兩樣加起來,上一次,讓長公主呼風喚雨,在大齊朝地位十分尊崇。以至到後來,自己落敗,簡飛揚被流放,長公主都毫髮無損,還有鎮國公府……

皇貴妃覺得自己像是觸及到了真相,可是又覺得匪夷所思。她蹙起眉頭,在寢宮裡搖著團扇走來走去,思索著,這一次,她該如何破這個局?

長公主這次,只要也請聖上賜婚,大概就會得到同上一次同樣的結果。如果長公主提出不讓簡飛揚休妻或者合離,只要做個平妻的話,既能全了聖上的面子,又替聖上籠絡了朝廷重臣,且自甘為次,這樣大的犧牲,聖上不會不答應的。——畢竟